三十九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被顾时安吓了一跳,他正坐在卫生间的墙边。等我打开门的时候带着委屈的表情看着我,委屈又可怜,偏偏我最吃这一套。
“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蹲下身子,和他对视。确保他能闻到我身上刚刚用过的沐浴露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相同。
顾时安看着我,把我肩膀上的毛巾搭在我的头发上,帮我把头发上的水接住,轻轻揉了几下帮我擦头发。
“等你出来。”
我握住他给我擦干头发的手,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之后又把它拿开,“我可以自己擦头发的,”我凑近他的脸,看他微微皱着的眉头,“我家可是不留陌生人过夜的。”
我站起来要走,打算去吹头发,身子一轻,被他从身后抱起来,我整个人悬空,惊呼着:“顾时安!发什么疯!”
他把我放到洗手台上,冰凉的陶瓷贴在温热的皮肤上,我忍不住要躲,被他压制住。
“我没有发疯,我不想离开,我也不想让你改掉密码。”顾时安的额头顶着我的额头,说完之后又叹一口气,原来是察觉到我被冰到,托着我的腿把我抱在怀里。
“抱歉,我只是……”
我捧着顾时安的脸,“我知道,可是我希望了解你,希望能够和你站在一起,更不希望你瞒着我还要为我做一些我并不知道的牺牲。”
别被我的表象迷惑,说的话温柔体贴,但是顾时安再拒绝我我就要把他扔出去了。
”我可以先帮你把头发吹干吗?”
好吧,再等他一会。
顾时安取了吹风机出来,用了我喜欢的冷风,一点一点帮我吹,他的表情认真,像是在处理什么要紧的工作。
我和他一个高中,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种长相完全就是我的菜啊。转念一想,父母离开的时候我刚刚上了高中对于周围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注意不到其他人可能也算是正常吧,我的心情变得低落,心口处痛痛的。
等我被他抱起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需要喝一点酒吗?”
顾时安摇了摇头,伸手理我额前的碎发,“我们酒量都不好,”我们对视着想笑,“我想我需要一个拥抱。”
我们拥抱着,我能听到顾时安激动的心跳。
“如果……如果我的出身不是那么光彩,你会嫌弃我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反而会为你骄傲,出身不是你能决定的,称为什么样的人才是,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很和我的心意。”
顾时安搂在我腰上的胳膊收紧,像是强压下去什么,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来捕捉我的嘴唇,和我接了一个浅浅的吻。
“好吧,这个故事可能会有些长。”
故事要从三十年前开始。
顾时安的妈妈认识了一个去莲城出差的男人,他高大帅气,健谈又有礼貌,像是一位绅士。热烈又浪漫的恋爱开始了,自由遇上自由,他们有说不完的话,有接不完的吻,甚至缠绵又禁忌的性。
只是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维持了六个月就被撕碎了伪装的纱,原来那个从天而降的完美男人在故乡有自己的未婚妻。
顾时安的妈妈选择和他分手,是非常坚决非常厌恶的分手。
可还是有了意外,顾时安就是那个意外。未婚先孕对于一个那个年代的姑娘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顾时安的外公外婆和他们的女儿断了联系。
坚强的母亲选择留下自己的孩子,带着他离开了莲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顾英女士后来找到了新的男朋友,也结了婚,这个继父对顾时安也很好。
顾时安来江城是因为继父的工作变动,他们一家人都搬了过来。他一直没有纠结过亲生父亲是谁,或者住在哪里。他觉得没必要去找,顾英女士并不忌讳在他的面前提起他曾经有个不太好的父亲,以此教育他如果敢欺骗别人的感情会打断他的腿。
遇到亲生父亲是个意外,李胜国被一辆逆行的摩托车撞到在地,放学回家路过的顾时安救了他一命。
姓李……
我有所察觉,拨弄他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他与我对视,点了点头,“没错,是那个李胜国。辰正的董事是我的父亲,李杰瑞算是我的……我的弟弟。”
四十
我不知道我要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或许我该为他妈妈的经历惋惜,又或者该为我们之间的相遇感叹是命运的玩笑。
我不知道,所以我选择亲一亲他的脸,揉一揉他有些扎我脸的头发。
“看来你要被你的妈妈打断腿了。”
“为什么?”
“你想要抢走弟弟的男朋友,太坏了。”
顾时安捏我的耳垂,他扇动的睫毛实在是让人沉迷,我无法陈述,却觉得看到了晴朗。
“该被打断腿的人是他,你们刘总想要介绍的人是我才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