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儿跑出来,车都不敢打,怕被追上。趁着天黑他们看不清我,在巷子里乱窜才躲过去的。”方之河去抓陈乐的胳膊,“哥,咱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吧,赶紧走吧,马上就买票走。”
不一会儿,方之河就换上了陈乐之前放到这儿的外套,头上还戴了顶陈乐找来的棒球帽。走前门怕被人看见方之河,两人就从石棉瓦棚子右边那个稍大的缝挤了过去,从后边废墟绕出去。
方之河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了,“哥,你救救我吧,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谁是贫?他这种累死累活一个月赚两千住地下室的就是贫。
虽然偷东西不好,但是这偷得也不是平头老百姓的东西,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方之河吸吸鼻子,“乐乐哥,我……”
“我不能白被他打呀。”方之河看看陈乐的脸色,补充道,“哥,咱们把这表买了,换个地方生活吧。”
“哥,你就别讽刺我了,我知道我一个人走了不对,可那不也是为你好嘛。我要是现在出人头地了,肯定不让你再干这活呀。”方之河揪着手指头,委屈巴巴的,“那个,我……我昨天跑出来的时候,偷了那个管事的一块表,还把他存资料的电脑砸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陈乐点点头,“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陈乐没吭声,扯扯嘴角象征性的笑了下。
“哥,你救救我吧,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摊上事儿了。”陈乐挤进去之后刚把门关上,转身就看见方之河一副要给他跪下来的架势。
陈乐想了想,有点动心。
“操他妈里边儿谁啊,没听见有动静啊,你洗好了就赶紧滚出来,别在里边磨磨唧唧的。”要不是怕把这小棚子弄塌了,他真想一脚踹上去。
方之河笑笑,直了直腰板,挽着他的胳膊,“哥,有你在我就觉得可放心了。”
陈乐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他,愣了一下,方之河怕他站的久了引起别人注意,伸手去抓他的袖子。
“你他妈先滚起来。”陈乐拎鸡仔似的把他又提溜了起来,“活该,也不知道你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什么,老痴心妄想一夜暴富,那种好事能轮到咱们身上吗?”
陈乐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心想这是真遇上事儿了,不过在他眼里,这点小伤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他摸摸下巴,忍不住又损他两句,“你这样的应该卖去给人家当小老婆,或者去当鸭才对吧。”
白嫩的皮肤上青紫交加,还有没退下去的鞭子抽的红痕。
陈乐皱着眉毛跟着他了进去,一边压低了声音骂骂咧咧的问他,“有什么话不能在外边说,这么点儿小破地儿站都不够站的。”
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乐乐哥!”方之河又嚎啕起来,身子软软的就要往下跪,“我是被搞传销的骗了。”
方之河吓的一抖,啪啪的又掉了几颗金豆豆,“哥,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就是想着……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我当然知道那种好事轮不到咱们头上,所以才没告诉你,我想着,要是我真赚了钱,再回来找你,要是他们是骗子,骗我一个就行了。”
陈乐在他腰上拍了一下,“站直了走路,你这样让人想不注意都难。”他顿了顿,接着说,“直接去车站吧,重要物件我都随身带着呢。”
方之河见陈乐一脸将信将疑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块表,陈乐不懂这个,但是能估计这玩意儿在六位数以上。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慢慢好了起来,好像回到了合租的那段日子,没有刚见面时那么紧张了。想到马上能离开这
“他们知道我没钱也没亲戚之后,就我的态度就变了,天天打我泄愤,我知道他们是传销之后,就一直想跑,跑了几回都被抓回去了,他们还打我,不给我饭吃,还想把我卖去山里挖煤……”
“那你还挺伟大。”陈乐不屑一顾,“你现在不都跑出来了,只要你不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来抓你,我还以为你摊上什么大事了,走吧,先回家。”说着,就要推门出去。
方之河猫着腰,“哥,银行卡证件什么的你都在身上带着吧?咱们直接去车站吧,别回地下室了,里边东西也别要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到时候买新的吧。”
方之河赶紧拉住他,“哥,我还没说完呢。”他解开了领口几颗扣子,又把袖子撸上去,给陈乐看他身上被打的痕迹。
“乐乐哥,是我……”小门里的插销被打开,门开了,帘子被撩开一个缝,方之河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了出来,他把食指挡在唇前,可怜巴巴的说,“乐乐哥,你小点声,先进来再说。”
陈乐赶紧把他捞起来,“卧槽你干嘛?这地方站都不够站的,有话不能好好说?你赶快起来吧,别膈应人了。”
陈乐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一听方之河吸溜着鼻涕呜呜,他头都要炸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之前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别叫我乐乐,你叫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