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田二郎也领着秀姐儿到了,几人又是寒暄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就摆开桌子开始吃饭了。
这人实在有些多,一张大圆桌险些没坐下。
出去了一段时间,秀姐儿瞧着好了一些,也许是过年高兴,她脸上也挂着笑意。叶小尘看她身上穿的戴的全都是新的,手腕还套了一个绞花的银镯子,打扮得好看,人似乎也长胖了些,气色好了许多。
“秀姐儿快吃!我娘做的麻辣鱼可好吃了!还有炸小丸子特别香!”赵安月见到秀姐儿就凑上去和人并肩坐着,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夹菜,没一会儿就冒出一个小山尖尖。田二郎这个亲夫婿提着筷子愣了好一会儿,硬是没找着机会下手,等赵安月停下来后,秀姐儿的碗里什么都装不下了。
真是手慢无,他瞪赵安月一眼,还同小时候吵嘴一般说道:“什么秀姐儿,喊表嫂!”
赵安月冲他做鬼脸,故意气道:“秀姐儿秀姐儿秀姐儿!就喊!我表哥都没喊,还喊什么表嫂啊!”
还真是!赵安月对着秀姐儿还算喊得亲昵,对着亲表哥那是一口口“田二郎”,喊得脆生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当哥的人呢。
秀姐儿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也给赵安月夹了一筷子菜,小声说道:“别和他吵了,你也快吃吧。”
自从秀姐儿生了病,她就好久没有对着自己笑过了,虽然这个笑也是淡淡的,不像少时那样开怀大笑,天真又无忧无虑的样子,但赵安月看了还是高兴。
他缠着人说话,“秀姐儿,江阳府好不好玩啊?都有些什么呀?”
提起这个,秀姐儿倒似乎来了兴趣,认真说道:“好玩啊!那里的城楼可高了!有六七层那么高!街道也特别宽,能并排走两辆大马车!那里还有黄头发蓝眼睛的人,是……是哪儿的人来着。”
田二郎笑着接过话:“是西夷的人,是海那边的外族人来这边做生意,长得是和我们不太一样。”
秀姐儿连连点头。
赵家人可都听了个稀奇,连叶小尘和杨禾也竖着耳朵听,“黄头发?还有黄头发的人?眼睛竟然是蓝色的?!”
杨禾倒是好奇地看向身边的羌原,忍不住抓着他的头发玩了两把。羌原的母亲是外域人,他生得高大,头发也有些发黄还微微带卷,但仍是偏深的颜色。
像是猜到了杨禾心里的想法,羌原立刻说道:“我不是西夷人。”
杨禾倒是点点头,凑过去小声说道:“我看也是,你眼睛都不蓝。”
羌原低眸看他,问道:“你喜欢蓝色的?”
杨禾立刻摇头,“我还是喜欢黑色的。黑色好看。黑色的耳坠子也好看。”
他俩悄悄咬耳朵,桌上没人注意到,秀姐儿还在说话:“是那种浅浅的金黄色,特别好看,照在阳光下,好像在发光呢。”
赵安月刚开始还听得稀奇,可渐渐看着秀姐儿这生动的表情就只觉得高兴。以前秀姐儿的话也可多了,和自己一样也是个话痨,他表哥吵架从来都吵不过她!赵安月见她隐隐有了以前的影子,只觉得很高兴。
田二郎对着李介丘敬酒,又说道:“秀姐儿的药还一直吃着,我本来想着回来后去医馆找你把一把脉呢,但医馆的大夫说你歇假了!不过我请了那个老大夫把脉,也说恢复得好。”
李介丘看了秀姐儿的神色就知道病情好了许多,做大夫的自然也高兴,笑着和他喝了酒,又问道:“之后是什么打算?要回村里吗?”
他仍是不建议他们回村住,只是也得看手里有没有钱了,若是没钱,这在外头也没地儿住。
田二郎还在笑,看着并没有什么压力负担,“我在江阳府接了个大活儿,攒了一点钱,最近都住在镇上租的房子。我昨天一个人回了趟家,带了些年礼,一口气给了半年的养老钱,算是给二老拜年了。”
说是拜年,但其实他昨天去之后把东西和钱丢下就走了,按着当初分家时算好的钱给的,一文没有多递。他来得匆匆走得匆匆,连口水都没喝,坐都没坐,给了东西立马就走。他娘给气坏了,追着后面骂了好一会儿,他只当没听见,脚步更快了。
这样也挺好,可比以前畅快多了,田二郎甚至还琢磨着下回再给养老钱的时候,直接请人带去就好了,他连面都不想露。
饭时闲聊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打算试着做一做生意,上次在江阳府倒是见了不少新事物件儿,那些西夷人带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交易。像什么香料、珠宝,还有什么……玻璃?好像是叫这名儿吧。是透明的,特别漂亮!像水晶一样!”
“哎,不过我现在也没太多本钱,进不了太贵太多的货,先试着做吧。镇上还是有不少富贵人家,说不定这生意能做呢。”
见他有自己的成算,赵田氏这个做姑姑的也为他高兴,只是仍旧忍不住担忧,“这生意恐怕不好做吧?要是亏了钱可就难了,你们当真是决定好了?”
农家人一辈子侍弄庄稼,哪里见过做生意的人,他们最多是卖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