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过得热闹,满是欢声笑语。
过年
四甲村处处红色,到处都挂着灯笼,一片喜气洋洋。
陶礼好喝酒,但他媳妇管得严,这也是趁着过年的好日子才松口让他多喝了几杯。
饭桌上酒意熏熏,他扯着儿子教训,“你到底啥时候给我和你娘领个儿媳妇回来!之前给你相看的姑娘,你都不喜欢?你想挑个天仙儿啊!”
里长儿子面上苦哈哈的,没想到大过年的好日子也能被催婚,干笑着答道:“这不是缘分还没到嘛!”
里长媳妇也说:“什么缘分?见了姑娘连话都不敢说,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给你相看的女子你也不愿意,你等着老天爷给你发媳妇呢!”
里长也说:“就是!今年就过完了,明年你再不成亲,老子打断你的腿!”
里长儿子小声嘀咕:“嘁……什么猴子屁股,说得好像真见过猴子似的!”
好得很,大过年的,这头险些被男女混合双打了。
……
村头的孙家祖孙今年真是过了一个好年。孙水福是个孝顺的孩子,自己穿着打了一层又一层布丁的旧棉衣,却给nainai做了一身新衣裳,絮着暖和的棉花,穿在身上就像披着一个小被子一样热乎。
一家只有两口人,年夜饭不算丰盛,但也有rou有汤,还有一条鱼,蒸着吃了,求个年年有余。
孙寡妇高兴得很,一直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给孙子夹菜:“福子,多吃点!我看你最近好像又长高了!”
孙水福捧着碗乐得傻笑,又扒拉了两口饭说道:“nai,你也吃!吃块rou!”
“好好好!都吃!都吃!好啊!”
……
“向先生!这是我娘给您送的鸡蛋!”
“这是我爹包的糖!谢谢先生教我们读书认字!”
“还有我的!我的!先生看看我呀!这是我家杀猪割的rou!”
都是些穿了新衣提着礼物上门的小娃娃,向小园本来在灶房帮着做饭,突然就听到木楼外传来的声响。一个个小娃娃都穿红戴绿,手里拿着自家爹娘准备的过年礼。
“小园?谁呀?”向母推开灶房的门,探出头往外看,向小园正摸着离他最近的小娃娃的脑袋,听到声音才转过头朝娘亲看。
向母的身体好了许多,这时候正系上了围裳下厨,想要好好准备一场年夜饭。
“娘,是书斋的学生。”向小园答了,又从学生手里接过了年礼,嘴上还说道:“先生明年要去考试了,不能再继续教你们,你们自己也要好好读书,晓得不?”
一群小娃娃异口同声:“好!”
向母也听得高兴,把装在竹编小簸箕里的酥rou端了出来,分给孩子们吃,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夜色阑珊,可村子并没有因为夜幕安静下来,反而更热闹起来,喧笑声、玩闹声、鞭炮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
破晓时分,清晨的金曦漫过木窗,缕缕暖金色的光芒被递了进来,落下斑驳点点的亮斑。
地上乱糟糟丢了好些衣裳,外衣内衫,红的白的堆在一起。床上的幔布厚重层叠,将屋内已然大亮的天色遮去大半,床上仍是昏暗得有些暧昧。
一只光裸的手臂伸了出来,刚刚探出床幔就被悄悄钻进来的冬风冻得一激灵,立刻把手臂收了回去。
李介丘微阖着眼睛,摸索着将热乎的被子往人身上扯,直把人罩得密不透风才松手。
叶小尘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伸出手去摸那人轻轻仰起的脖颈,摩挲着微凸的喉结。
他还不满地嘀咕:“都说了、不闹,不闹!说好了要去镇上玩的,可是现在都好晚了!我们还没起床!”
听夫郎絮絮叨叨的吐槽,李介丘低声笑了两声,攥住那只为非作歹的爪子,捏了捏透着粉嫩的圆甲和白皙的手指,笑着讨饶:“好夫郎,我错了,下回都听你的好不好?”
什么都听我的?!说得好像自己那时候还有力气说话一样!叶小尘瘪着嘴嘀咕。
李介丘捏住他不满嘀咕的嘴,继续哄道:“还早着呢,傩戏和烟花晚上才开始,我们还有时间吃个饭,吃过了就立刻去镇上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三两句话就把叶小尘绕了进去,他呆呆怔怔地点头,什么都答应了。
实在是乖得很,像听话又温顺可爱的小羊羔似的。大尾巴狼偷笑几声,撑起身在他脸上又重重亲了两下,愉悦地晃了晃尾巴,一脸餍足。
他帮人套上衣裳,一件一件往上穿,穿戴整齐才手牵手出门。
陈家三口和阿南阿北都起来了,陈婶在灶房包汤圆,是花生芝麻馅的,再往里加些红糖,碾得细碎,闻起来很是香甜。一个个圆溜溜胖嘟嘟的汤圆整整齐齐摆在刀板上,每个都是白白净净、圆圆滚滚,瞧着就喜庆又可爱。
陈婶手上搓着圆胖的白团子,笑呵呵看向站在门口的夫夫俩,“李大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