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草舍小食就这样成了铜元街唯一一家食肆铺子。
年货(一)
寒风卷过长街,往日里因着太冻而显得有些冷清的街道热闹起来,四处挂着红纸、灯笼,还有些卖年货的摊贩,热闹非凡。
距离上次粥铺老板搞事已经又过了一段时间,也距离过年越来越近,镇上好多人已经准备上了,卖年货的、卖对子的,一时是填街溢巷。
“哎哟!方书生!你怎么今天才来啊!我们好多人等着买你的对子呢!看来看去还是只有你的字儿最好看!”
“是啊是啊!可等着了!这对写的是什么?你给念念呗,咱这些老婆子都不认字啊!”
……
后市街的街口摆着方用行的书画摊子,他前段时间接了南珠阁老板的活儿,关着门写了不少字。那秦老板是个很大方的人,给他开的价非常高,如今这年可是过得舒坦了。
方用行笑着应了每一句话,又接过大娘递过来的对子,看着念叨:“欢喜坚固保我金玉,福禄祺祉乐以笑歌。”
大娘没听懂,就听到一句“金玉”,大笑着连连点头,“金玉好啊!金玉好!来年我家都能穿金戴玉!就这个!就买这个!再卖三张福!”
方用行也乐得笑,将东西给她装好递过去,“诚惠,十三个铜板,先祝您顺遂无虞,所愿皆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都乐盈盈。
赵安月和杨禾相约来置办年货,其实还约了叶小尘的,只是叶老板如今可是大忙人,轻易见不得的,只得等他铺子里忙活完了才能到后市街碰头。
杨禾的脚已经好全乎了,这时候被赵安月一把拉住往方用行的书画摊子前挤。羌原本牵着杨禾的,手上突地落了空,都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把人抢走,从来没有!
羌原眨了眨眼睛,木着脸看向被赵安月拉走的杨禾。杨禾不好意思地回头朝他看了看,冲他挤了挤眼睛,抿着嘴角悄悄笑了两下,像是在让他别生气。
羌原叹了口气,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身边提了好些东西的林青锋,已经在用眼神骂他“废物”了。
林青锋被一眼盯得头皮发麻,这可真怪不到他啊!这月儿进了镇子就像兔子似的,跑起来就没停过,他压根拉不住啊!哪里像杨禾那样,安安静静给人牵着,他难道不想牵吗?他还羡慕嫉妒呢!
赵安月拉着杨禾走了过去,笑得可高兴了,站在人家摊子前兴奋道:“方书生!你今天换了新衣裳啊!”
一看是赵安月,方用行也认识他,自已之前给草舍小食送书签时见过几面。
他忙站了起来,说道:“是赵小哥儿啊!哎哟,真是见笑了!这还得多亏了叶老板为我引荐,这才能接到南珠阁的单子。攒了些钱,给我母亲也裁了两身新衣裳。”
杨禾听了也觉得高兴,想了想问道:“你娘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方用行把对子递给最后一个客人,又才回神答道,语气很是喜悦,“好多了!大夫说过了冬天就能大好,我也很是欣喜!”
赵安月和杨禾听了自然也高兴,方用行送走了客人,又挑了几副写得很好的对子、福字和几张年画递给两个哥儿,“快过年了,几位家里要是还没准备的话,小生就送两副,讨个喜气。”
这一送就是好几副,两人不好意思收,仍是掏了钱,又寒暄几句就离开了,没打扰人家做生意。
买了对子,又去买别的东西。这时候杨禾已经拿着东西走回羌原身边,还将对子拿给他看,小声说道:“你看,写得真好!”
羌原将人牵住,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也能写。”
杨禾半信半疑地盯他一眼,瞧他像是能拿刀剑的,不像是会握笔的,这看着一点也不像!
“真会啊?”
羌原点头,答道:“真会,这又不难。”
杨禾也跟着点头,然后凑上去踮脚在他耳畔小声说道:“那等我们成亲的时候,写囍字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羌原一愣,瞳孔微微一缩,显然十分震惊。但这人哪怕是震惊也不显露出来,反倒装得镇定,安安静静点头应道:“好,我写。”
而那头的赵安月又看到卖“百事吉”的,忙叫着跑回来又要拉住杨禾往前冲。
羌原这次有了提防,警惕地看了一眼冲上来的赵安月,直接将身边的杨禾环住了,不温不凉地盯着跑上来正打算伸手的赵安月。
赵安月:“……”
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安月被盯得咽了一口唾沫,立刻收回手,转身把一旁的林青锋拉走了。
杨禾等着前头一对儿走远才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看了羌原一眼,悄悄说道:“小气得很。”
羌原板着脸,慢吞吞说道:“他太吵了。”
这话杨禾莫名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和羌原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隔壁王大娘家打鸣的公鸡,说“太吵了,杀了了事”。
一想到他当时倒拎着一只黑羽大公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