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宴在脑中评估褚晗的身体状况。他嗓音足够冷静,也足够冷淡,带几分命令:“解释一下。”
尽管褚晗患ed的确与他相关,但这并非由他主观造成的伤害。他们两人再无瓜葛,褚晗不是他的附庸,自然不再是他的责任。
弯腰尝试呕吐的oga狼狈捂住脸,他不敢看谈宴,也不敢看镜中自己的容貌管理。他胃部灼烧的痛因谈宴的凝视崩裂,他恨不得死在昨晚,死在成为谈宴性奴、母狗、飞机杯的那一秒。
真丑啊,谈宴一定觉得很恶心吧。他想。
“这里现在不太方便,麻烦去二楼吧。”韩高黎说。
两小时后,在谈宴离开健身室后,牧彦周看着冷冷同他对视约有两分钟的容叙凌,唇一弯:“醋意本来就是因为爱而产生的,吃醋是人的天性,很正常。”
一瞬间,褚晗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触上镜中非哭非笑的自己。
“别,”褚晗声音轻得要碎掉,他语无伦次,“我现在很丑,求您了,我现在真的没法见您。”
“谈宴。”
他没有后悔。
话说出口,他突然又开始绝望,他担心谈宴的下一句就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谈宴沉声道:“开门。”
谈宴俯身,看oga泪水大滴大滴从眼角划落,终是捏住褚晗的掌痕未退的腮肉。
从此,与他相关的一切,都是褚晗自己的事。
是的,食用第一口食物时他体验到他想要的自由,但在生理需求得到满足的同时,内心最深处的本能开始抗争,令他感到愧疚。他不想要这种自由,他宁愿喝一辈子咖啡吃一辈子沙拉,只要谈宴会喜欢他一点。
“咔嗤——”韩高黎垂着眸,温顺将门打开。
大概。
“…”
褚晗方欲说些感谢的话,但谈宴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的欲望。两人此时没有任何关系,他已经仁至义尽,也不会在成为陌生人的前未婚妻身上多浪费时间。
在撕开牛排包装时,灵敏的听力令他听到隔壁公共卫生间破碎的、从喉咙发出的、不成型的呕吐声。
“可以。”
“为什么要吐出来。”谈宴淡声问。
“谁说我喜欢骨架子的,”家教令他尽量避免在情事外见oga哭,他无奈,“正常饮食。”
随着门啪嗒一声关上,与外界隔绝,狭小的卫生间内,两人仿佛又恢复再分明不过的尊卑关系。
他翻开冰箱,取出即食牛排和饭团,打算来个中西大乱炖。
谈宴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到将褚晗从崩溃边缘拽回理智。他逻辑混乱地同谈宴讲着他近些年反人类的饮食习惯。他说,他想吐出胃里那块三明治,但饿久的胃早已将食物紧紧攥住。
容叙凌脸一僵,冷着脸走出门。
他也不会成为现在的谈宴。
靠在墙面许久的韩高黎见谈宴出门,为他递上一杯温白水。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褚晗下意识回答:“胖了您会不喜欢。”
冲完凉的谈宴换好一身休闲装,走进餐厅,打算自己随意准备点早餐。
他的厨艺水平只是做饭能吃,绝谈不上美味。但因边界感太强,不想同桑致有太多额外交集,他就拒绝对方做早餐的提议。
牧彦周“自言自语”:“怎么还顺拐了。”
“真的没关系吗?”韩高黎担忧的声音传入谈宴耳中。
美式中的冰块因时间融化的七七八八,杯壁沾着水汽,旁边放着一张“重做的一杯,希望合你胃口”的纸条。
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谈宴眉眼微扬。他明白oga的言外之意,也并未客套,食指抵在韩高黎的唇,直白堵住这张嘴即将说出的低级拉郎配的话:“他状态还不错,你可以现在送进去。
他恰好发现咖啡机旁摆好的冰美式。
他喝完美式,将咖啡杯清洗,敲响卫生间的门。
他发出一声仿若兽类的哽咽。
他不敢面对崩溃的褚晗,轻声说:“应该是edeatgdirders,我先出去,他就麻烦你了。”
太客气了,那个小朋友。谈宴灌了一口咖啡。他对这种东西不太讲究,尝不出所谓的花香果香,一样的咖啡机一样的咖啡,桑致就可以做得比他口感少酸涩,多些香润的甜。
最终,谈宴也没给褚晗留下任何回应。
胃是情绪器官。韩高黎安慰三十分钟毫无作用,但谈宴轻飘飘两句话就其安抚住。
没有人生来该忍受饥饿。褚晗不喜欢每早的冰萃咖啡,不喜欢每晚的蔬菜沙拉,但谈宴喜欢身材纤细的oga,所以他就得为维持亚健康的体重和仪态,维持每天的低热量摄入。
正在呕吐的oga的身份就此不用多加揣测。虽然谈宴从不爱管闲事,但就像他要求褚晗比其他oga更优秀更温驯得体,他也曾会相应地把褚晗当作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