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长吆喝过的人依然是苦着脸,闷坐在一边,便悄悄地和他说:“你把心怀且放宽些,在此间愁死也是无益,这里的规矩你要知道,千万别扫眉耷拉脸,欢喜些倒无妨,最怕的就是闷闷不乐,给他们看到了,只怕要倒霉。”
梁兆和望着他,心道“谁想在这里呢?”不过依然劝慰:“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在这里,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处?徒然苦了自己,倘若惹恼了他们,今生都难回家去。苏州是个好地方,既然来了这里,索性安心在这边好好看看,倘若是我们自己,还不知哪一年可以到得苏州。”
是母亲夏侯欣紧急培训的,做这一道菜,就想起夏侯欣,夏侯欣当年不是只为了让女儿能吃饱,也是希望她可以吃好,所以就教给她做金陵丸子,为的
练彩师笑道:“究竟我又不是客人,这么多礼节做什么?这道菜不是我吹,顶顶拿手。”
练彩师坐在值班室里,望着外面的沉沉黑夜,想着乌映璇与许崖兰终于找到了房屋,之前实在让人头大,尤其是许崖兰一家人到来之后,小小的屋子里简直要炸开来,自己当然是有心帮忙,不过这样的状况也真是为难,这么小的地方挤进这么多人,难免心浮气躁,人与人的摩擦就容易增多,短时间还能彼此忍耐,时间久了真的不行,如今她们有了住处,自己也为她们高兴。
练彩师在这里说了一会儿话,又去隔壁许崖兰家中,把那一头小猪送了礼物,许崖兰看着这小小的香猪,笑道:“顶好烤来吃。”
凤准笑着推她:“到里面陪母亲和姨母说话去吧,你既然来了,哪有让你动手的道理?”
乌映璇点头,确实挺勇猛精进,总算是没把后面那两句背出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德馨不德馨的且罢了,这可真的是陋室。
乌映璇把练彩师让到卧室里面,练彩师一看,房间里也是相当简单,新买了一张床,不是雕花床,就是最简单的木板床,另外木桌木凳,一切都显得相当草率,和自己那里其实也差不多,练彩师笑着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凤准在后面笑道:“练姐姐的学问又进益了。”
只不过如今身为难民,买的风炉就不能好像是那班安富尊荣的人,还讲究什么“朴而不俗、直而不拙”,不过就是寻常土窑里烧的风炉罢了,那些小姐少爷金银珠宝都看腻了,便想着什么“柳枝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泥垛的风炉儿”,也真得是富贵到了一定程度,才琢磨得出来,偏好去欣赏那些东西。
那男人抬眼看着他,真不愧是读书人,想得真开,看看这给人解说的,别说还真挺有道理,苏州毕竟人间天堂,在这里逛逛也挺好的。
练彩师与sherry闲聊了一阵,起身提着灯去查房,板房篇
那人哀声道:“先生,我想家。”
”,张口就是诗。
然而想一想自家的小小风炉,没法弄,虽然只是这么一头小猪,要烤熟总得有个炉膛,或者架起一堆火来才行,那么一个风炉,在上面放一口小锅炖煮东西还行,要烤小猪就有些为难。
草草搭建的房屋,没有正式的厨房,连灶台都没搭建,就为了抢时间赶快开盘上市,业主入住之后,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于是乌映璇便想到了风炉,打发顾恪微出去买了一个,结果不多几日便发现,但凡这一片的住户,多数是这个主意,不过是暂住,有几个人愿意那样大兴土木,还自己搭炉灶?就一个风炉便成了,能烧水能烧饭,到了冬天还能烤火,在这里冬天必然是冷,总不能一家人都聚在厨房,一个风炉就方便多了,容易搬进搬出。
看看自家的这个风炉便晓得了,倒也结实,然而相当的粗糙,看着笨笨的,真的就只是拿来烧火做饭罢了,这种胶泥风炉,真想要精致,也可以做得很精细,炉面光滑,还刻有花纹,样式也别致,不是这么简单一个泥墩子,那才真正是诗中的“红泥小火炉”,雪天点起来,非常的有意境,可是如今哪里讲得到那些?自己正找主顾当塾师呢,乌映璇想着,倘若找不到有钱人家的小姐,就召集附近的女孩子,教她们念念书,赚几个茶饭钱也罢了。
这时候乌映璇也从里面房间走出来,说道:“还不都是为了节省地方。”
练彩师想的则是,自己在石屋之中倒是很方便生火,也有现成的烤架,只是这猪虽然不大,烤熟一整只,要想快吃完也头痛。
练彩师带来的这两只小香猪,当天便烧了一只,一半焖炖了,另一半剔了肉,斩成茸,与虾茸一起,团成丸子,做了一道“金陵丸子”,这是南京名菜,练彩师穿越前后都很是爱吃,对盐水鸭倒是一般般,不是很钟爱,此时见要做金陵丸子,她便撸起袖子说道:“让我来!”
两家人很快便并在一起,都在许崖兰这边的房屋里,许崖兰因为家里人多,租下的房屋便宽敞些,十几个人坐在厅里,也不很显拥挤,她家还有一张大大的圆餐桌,带金属折页,平时不需要这么大,便把四面折叠起来,是一个方桌,聚会的时候打开来,四周可以坐得下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