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像上的千宝璎珞价值几何,想必郡王也知晓。推倒神像,亵渎神灵此罪在大雍更不容恕,死罪难逃!不知良玉说得可对?”
李忠被崔良玉的一番话给气笑了,杀气瞬间射出,“崔良玉,尔不过俘虏罢了,还敢跟本王谈法令?”
崔良玉面如沉水,“平南郡王此言差矣。我女王陛下现在依然是白兰国的国主,而我崔良玉还是白兰唯一的男相。今次受大雍皇帝陛下邀请前去雍城商谈停战一事,何谈俘虏二字?”
大殿内,凌霄一字不漏地将崔良玉力抗李忠的话告诉了姜钰。
虎尉忍不住评论道:“崔相此番言论当真慨然!”
姜钰面无表情地看了虎尉一眼,虎尉立马低头不敢言语。
姜钰仰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神女像,璎珞悬挂,神态雍容。母皇曾告诉她,拉顶寺内的神女像是白兰第一代圣祖女王的自画像。圣祖为避祸端,带领部族隐居弱水河畔,筚路蓝缕,艰辛求生。后在群山中发现金矿,这才有了白兰数代基业。后世女王每逢大事皆会前往拉顶寺求得圣祖保佑。
上一世她前往大雍的路上并未停留拉顶寺,只听闻拉顶寺神女像被毁,寺院陷落,她心有愧恨,却无能为力。至此之后,她夜夜梦见神女像双目流泪。想必,圣祖在天之灵一定责怪于她。
此番她终于如愿,心中愧恨稍缓。
被塞了一嘴破布的雷六两眼无神,满脸恐慌,刚还蛮横无理的样子现在寻不着半点。
姜钰走到大殿左侧,墙上摆放了一排木质面具。她挑了一个歪嘴秦童的面具,丢在雷六怀里,一改庄重表情,少女般嬉笑道:“这个秦童鼻斜口歪吊眼角,正适合你。等会神女降临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跟神女道个歉!”
虎尉拿起面具戴在雷六脸上。看起来可笑滑稽极了。雷六浑身颤抖,吓得想甩掉面具,然而无济于事。
殿外,李忠一口老血憋在喉间,真想喷崔良玉一脸。他乃武将,善刀枪兵法,不善言辞,此时看着崔良玉义正言辞的样子,竟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章仇一脸怒色地驱马上前,“以前我以为你们白兰人冥顽不化,Yin险狡诈。现在才发现,你们脸皮还挺厚的啊!我们郡王好生待你们,你们二话不说抓了我们的人。如何?不如你们赶紧回你们的康延川,粮食还给我们。我们再战几日如何?别到时候哭着跪着求我们给你们口饭吃!”
下头站的大雍士兵哄然大笑。
“还有啊,有句话可能你们也听说过。”章仇大手一挥,崔良玉身后的经幢瞬间倒地,砸出赫然响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崔良玉,“回去大不了跟皇上说,你们女王陛下的御辇一不小心跌落弱水河中,我们没救上来。也不是不可以!”
刚好这些打了一年的大雍士兵憋着一股火呢,被章仇几句话激得叫嚣起来,“就是!章将军说得有道理!”
李忠喝道:“章仇!”
章仇冲崔良玉冷哼一声,拍了下马屁股回到李忠身边压低声音,“郡王,此时若不杀杀他们的傲气,搞得我们吃了败仗似的,太憋屈了。”
崔良玉脸色一沉,正准备反击时,这时,大殿大门在沉重的咯吱声中缓缓打开。
一个头戴歪嘴秦童面具的人被推了出来。他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摔倒在地,待爬起来时,双手想撤下脸上面具,无论如何用力都扯不动,反倒扯破了皮,渗出血来。原本滑稽的脸顿时变得恐怖起来。
面具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直接冲向离他最近的章仇。怎奈他模样太可怖,惊得章仇身下的马抬腿嘶鸣起来,若不是章仇马术好,差点当场摔下来。
“什么人?!”章仇气恼甩了歪脸秦童一鞭。
歪脸秦童呜呜地叫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忠皱着眉看向黑魆魆的大殿。
这时一阵鼓声响起,由远至近,由轻至重,一阵紧着一阵,如催命的号令,如杀红的战场,激得每个人都忍不住凝重起来。
一阵低沉嗡重的声音从大殿内飘出来,两人头戴押兵仙师面具,手执金光钺斧,一左一右,跟着嗡声跳着跑了出来。但见他们凸眼圆睁,獠牙锋利,头顶一处尖角,嘴里喊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扫除五方邪魔,引领天兵天将!”
此时刚好乌云压阵,好似天上的神兵天降听到召唤一样,一阵狂风骤起,把寺内的松柏吹弯了腰。那些看傻了的大雍士兵眼睛都被沙尘迷住,纷纷捂着脸,吐着嘴里的异物。顿时马嘶人骂声不绝于耳。
李忠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不由地攥紧了马缰。章仇眨了眨眼睛,这白兰人要搞什么鬼?
崔良玉则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请神驱魂?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识。这次他终于可以确定了一件事。
两个小兵各吹一个硕大中空的水牛角,从侧门走出。水牛角尘端被锯断凿空,上插以木制口哨,是白兰巫派做法请神的特有道具,据说可通人神,Yin阳可连。
押兵仙师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