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默默看了眼后车厢里的封时年：……
电话那头的女人开心地笑了几声：“小野真乖，想姑
许是他无意识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太久，少年察觉出来，缓缓转头。
“叮叮叮——”手机系统铃声突兀响起，封时年抬手，掌心朝外，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宋乐，边下车边接通了电话。
封野大惊：“都可以！？”
“啊——”封野哀嚎一声，苦着脸控诉：“爸你不能这样，你不是说要送我出国吗？我还考六百分干什么！”
是的，厌倦。
“嗯，到了。”封时年语气温和，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看向封野，笑容微敛，“小野？”
或许，那场长达两年多的霸凌终止，并非是因为封野，而是因为眼前的少年。
封野绝望摇头：“我不行的，就还剩半年，我就算往死里学也考不到六百啊！”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踏入豪宅时没有产生任何的自卑和不适，依然从容淡定，仿佛自小就生活在富裕的环境中。
长腿一伸，封野迈出车厢，打开副驾驶的门，“我坐前面，你坐后面吧。”
封时年在得知此事后既是愤怒，又是失望，还有对受害者深深的愧疚。是他的纵容，导致封野长成了这般恶劣模样，是他间接伤害了无辜的人，他不知该如何弥补。
不久之前封野打电话要带海棠参加他的生日宴时，他就派人查过这个少年，无父无母，自小在孤儿院里长大，有着轻微的听力障碍，又是双性体质，因此性格懦弱阴郁。从高一开始因为得罪了封野，被封野带头霸凌，一直持续到两个月前。两个月前，封野不知为何转性，不再欺负少年了。
昏暗的后车厢中，高大的男人和纤细的少年静静对视。
封时年将报纸放在身侧，抬眼时无意间看向车窗，玻璃上倒映着少年的容貌，彼时少年微垂着眼眸，似是落寞，看起来有些可怜。
车子直接驶入轮船，停在了宽阔的停车场，放眼一看，停车场密密麻麻将近百辆豪车，随便拿出去一辆都价值百万。
封时年头也没抬：“嗯。”
封时年看着封野可怜兮兮的模样，搭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封野年幼时，他因夺权工作忙碌，接连几年没怎么回过家，即使回也最多待两三天就走，封野是被管家和陈妈宠大的，性子娇惯任性，他一向都知道，可是一直以来，他认为这样的性子无伤大雅，因此并未管教过，可他没想到的是，封野竟然能做出霸凌同学这样恶劣的事情。
宋乐无声扯了扯嘴角。
他翻了页报纸，“不过高考要考到六百分，我才会给你买。”
冲着手机的方向大喊：“姑姑！”
封时年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这个孩子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懦弱阴郁，懦弱阴郁的孩子不会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也不会出现一种厌倦感。
封野调整了下椅背，舒服地呼出一口长气，“我就喜欢坐我爸这辆车，爸，等我十八岁的时候你给我买辆一样的。”
开车的秘书没忍住轻笑出声，温声道：“小少爷聪明，只要认真学肯定能考到六百分。”
心理上的伤害是难以愈合的。
封野眼前一亮，跑向封时年：“是姑姑吗？！”
“封叔叔……”
还有……封野。
才发现宋乐还站在外面，顿时有些囧然，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我忘了你了。”
“爸爸爸，三百分行不行？？？”
封时年：“可以。”
独属于自小生活在富裕人家的少爷小姐们，肉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无限满足后产生的厌倦。
封时年：“都可以。”
封家拥有全国乃至全球最豪华的轮船，轮船百米长，甲板足有十七层，两千多个客房，多间特色餐厅，在轮船上，甚至能体会到全球的美食。不仅如此，轮船上还有完善的娱乐设施，游泳池、电影院、酒吧……
封野蹬鼻子上脸：“还要一辆布加迪！”
“小野，过来。”
眼前的少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是纯粹的恶。
封时年说出口的话冷漠无情：“高考是个人都能考二百分，你考这点分只会让人觉得我封时年的儿子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才溜到国外。”
“脾气可好”的封时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报纸，闻声抬眸瞥了眼封野，又侧目看向宋乐，而后淡漠地收回视线。
宋乐侧过头去，车窗上倒映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微长的头发乖顺地垂着，看上去就像一只长毛的小白猫。
一切的一切，都与他调查的海棠完全不同。
封野看他不动，250似地把人推进车厢里，完事呵呵傻笑几声，钻进副驾驶，后头看向宋乐：“你不用害怕，我爸脾气可好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一条银河，中间坐个大块头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