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诀亲了他的额头。
当妈的知道这不可能,别说蒋诀了,按照云爸从小到大培养云筠的方式,幼儿园就请外教,小学就开始上奥数,十年没断过奥数竞赛,初中生物地理不用考呢,他已经把云筠塞进生地班里补课了,寒暑假还带人去各种高校夏冬令营,没人追得上他。
诀感知到门被打开又关上,云筠搬着椅子坐在他身边,撑着脑袋看他写国庆假期的卷子。
“我看看。”
蒋诀停下笔侧视看他,云筠给他的错题做了详注后把卷子还他,心情很好笑眯眯地问:“蒋诀同学你生物进步好大,语文呢?”
“蒋诀。”
蒋诀应该也清楚,追不上的,云筠想读的大学她儿子再努力都进不去。
中午从补习班回来,云爸公司没那么忙了,和蒋妈去了公园散步约会,蒋诀回到家就只见到云筠,吓他一大跳,推门而入,云筠又站在进家门便能看得见的厨房里,瞧着背影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写完了一张。”
次日八九点被蒋妈叫起来去上课,蒋诀困得脑袋像跷跷板,一搭一搭的,把桌上乱七八糟的卷子捞起来叠一起,云筠翻了个身,被闹醒了,抻着脖子朝桌面瞧去:“哥哥几点睡的。”
云筠看着他欲言又止,云筠凡是叫他名字,不是想调戏他就是有正经事要说,要么急眼了,蒋诀于是对云筠直呼他的名字十分敏感。
“……哦。”云筠揉了一下眼睛,醒神之际,看着蒋诀收东西的动作发愣,“你失眠了?”
“云筠。”
“不记得了。”
云筠惬意地笑起来,“亲一下再走吧,哥哥。”
蒋妈欲言又止,叮嘱蒋诀早些休息,离开了房间。
“一会儿背古文。”蒋诀躲开他的视线,低下头,云筠的笔迹他认得,方方正正的,像俄罗斯方块排列。
云筠看完他的卷子,正确率比先前要高不少,从抽屉里翻出一支蓝笔在卷子上写东西。
“番茄炒蛋,青椒炒蛋,外婆菜炒蛋。”云筠握着刀转过身,蒋诀看见了云筠身后的砧板,砧板上的蔬菜切得倒是挺整齐,砧板旁边摆了好几碗鸡蛋,云筠已经准备好了。
她怎么想也能明白,儿子不是真的突然开窍了想好好念书,儿子只是想追上云筠。
蒋诀回房间放了包,到厨房,挂上围裙,又翻箱倒柜给云筠找了半截围裙,拦腰系上。
蒋诀没有否认:“睡不着,好多事情没做完。”
云筠只好用头发蹭蹭蒋诀的胳膊,困顿地说:“那我去睡觉了。”
蒋诀抽出做完的那张给他,生物的模拟卷,蒋诀能进重点高中和云筠当同学,成绩按理说考个本科没什么问题,可惜玩了两年,啥都丢了。
“中午回来吗?”云筠问。
蒋诀写了一版,本以为云筠会像以前那样嘲他几句,结果云筠安安静静的,过没半个钟,趴在他手边睡着了。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蒋诀听见了柔缓的敲门声,蒋妈带了一碟水果进屋,以往都是把水果给云筠的,她儿子一般都在一边打游戏腾不出手来接,这回蒋妈看见蒋诀埋头写作业,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云筠入睡后,蒋诀失眠,小台灯亮到凌晨三四点,写卷子的行为已经变得麻木机械,撑着个头一直写,毫无困意,眼前的窗子外是一片漆黑,玻璃倒影了台灯光亮。
蒋妈对着二人的背影出神,慢慢走到桌旁,轻轻把盘子放蒋诀眼前,“吃点水果。”
“你做完了吗。”云筠的下巴抵在桌面,说起话来蘑菇头一晃一晃。
蒋诀书包都没来得及放,跑到厨房门口,云筠正拿刀切菜,蒋诀松了口气,问:“你想吃什么?先从简单的学起,省的叔叔回来又得说你。”
“先煎蛋,蔬菜一会儿再说。”蒋诀说着便站在一旁,把云筠拉到锅前,“开火,把锅烧热,水蒸干,不然油会
“弟弟怎么不去床上睡,趴着怪难受。”她揉一揉云筠的肩膀,云筠醒过来,呜哝说:“一会儿再去。”看见果盘,伸手去够,用牙签戳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咔嚓咔嚓嚼着吃。
蒋诀把文具放书包里,拉上拉链,单肩背起:“我去上课了,你继续睡吧。”
“回来,回来教你做饭。”
眼镜也没摘,硌在小臂上,蒋诀勾起食指把他的眼镜脱下,收起心思继续写卷子。
他紧张地等了几分钟,收卷子的动作放缓,云筠依然没说话,好像只是睡眼惺忪地喊喊他,没有别的意思。
蒋诀望向他的眼睛,距离很近,目光下移,云筠的嘴唇润润的,吃了水果之后尤其。蒋诀又想亲上去,沉默几秒,只说了一声“晚安”。
蒋诀觉得好笑,一时间心里的郁闷消散,调侃他:“好学生就是不一样,上课还会做课前准备。”
“嗯?”
不过各科里生物最好,他觉得最有意思,其他和数理相关的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可惜生物占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