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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妈先上了车,两个人这才紧赶慢赶地跟上去,“砰砰”两声关上车门。

    “我没事。”

    显然蒋妈的情绪是两个人都没有意料到的。

    “你身体呢?”

回踱步,嘴里也没个停歇,牙齿咬着舌钉来回扯,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

    “妈……?”蒋诀试探性地拍拍老妈的肩膀,蒋妈睁开眼很快速地用手背擦掉眼里的眼泪,勉强地笑起来:“没事,走吧。”

    心神不宁地洗着菜,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蒋妈发来的信息:蒋诀,你下楼一趟,妈妈在便利店等你。

    蒋诀犹豫了,出门前,他告诉了云筠他妈找他,问云筠是什么想法。

    云筠当时的回答是,哥哥考哪里都无所谓。

    “刚刚喊你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人。”蒋妈无奈一笑,看出儿子的局促,只好把药店买来的一大包菊花茶放他手上,“拿着吧,出去说。”

    蒋诀本来以为老妈会生气,云筠大概也是担心,但是蒋妈什么都没讲,检查的时候还跟云筠说不用怕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入体式仪器,一度很温柔。

    她一路开车都很平稳,只是送两个人到小区楼下,跟蒋诀说想去市场看看,让俩小孩自己回去,又按下车窗叮嘱蒋诀:“先把饭做了,弟弟可能饿了,你们多吃一点。”

    蒋诀好像了。

    “妈,其实。”蒋诀含糊道,“其实我和云筠没恋爱。”

    蒋诀跟上妈妈,离开便利店,手里拎着药店的袋子,蒋妈一直没讲话,但也没往家的方向去,只是沿着街道走,风刮得塑料袋沙沙响,蒋诀忍不住叫一声:“妈。”

    蒋诀跟上前,“咋样?”

    蒋诀放了个心,一路回到医院停车场,已经傍晚时分,斜阳橙红,像一颗半熟的蛋黄。

    蒋诀进入便利店,绕开层层的货架。小区附近的便利店,节假日人稍微多一些,总能听见扫码结账,进进出出的电子提示音。

    云筠缄默半晌,才说:“体检的时候医生问我有没有性生活。”他垂着头,倚靠在电梯里的全身镜上,神情奄奄,“因为是体检不能撒谎,我说有。”

    所以云筠去考的不是什么模拟考,是正儿八经的入学考。

    蒋诀一五一十告诉她,包括且不限于游泳课的事,蒋诀说:“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云筠没动,蒋诀觉出他情绪低落,拉着手把人牵出电梯间,开门后,蒋诀让云筠先休息,他去做饭,手机随手搁在水槽旁。

    “没什么。”蒋妈疑犹片刻,憋了一口气,摇摇头,“你弟弟身体很健康,走吧,回家。”

    蒋妈却没有启动轿车,坐在驾驶位,抓住胸前的安全带,蒋诀从后视镜里看,他妈妈闭着眼睛仿佛很痛苦,上一次见老妈这张表情还是家里出了比较严重的经济状况,已经七八年过去了。

    原来无所谓是这个意思,都和云筠没关系的意思。

    蒋诀也愣了,半天没吭声,等电梯到了指定楼层,他才说:“所以我妈知道我们俩的事情了吗。”

    蒋妈说完又开车离开,蒋诀急得不行,一进电梯就问云筠:“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微微皱眉,上下扫了一眼蒋诀,像审视,蒋诀的目光越过她,又望向她身后的云筠,云筠看起来很平静,厚厚的眼镜下,眼睛里没有多少波澜,蒋诀只好又问一次妈妈:“什么情况?”

    “什么意思?”蒋妈声线一抖,“你做过什么?”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没说,她也没问,一直到检查完,说没有什么异常,你妈妈好像就心情很糟糕了。”

    蒋妈的语气很疲倦,蒋诀当儿子的是听的出来的,但他不敢问,跟在妈妈后面,把云筠拉到身边:“医生说什么了,我妈怎么这表情?”

    云筠扶一下眼镜温温吞吞道:“待会儿回家说。”

    蒋诀在妈妈旁的椅子上坐下,狭小的食用区坐了好些人,蒋诀个子高大,像被强行塞进人群,他一动不动,方能不碰到身边低头刷手机吃泡面的男人。

    “嗯,你先说吧,你应该也有话想和妈妈讲。”蒋妈语气温和,蒋诀不太能觉察妈妈的心思,也不知道妈妈到底明白了什么,又想知道什么。

    风刮太大,枝叶沙沙响,蒋妈没听清儿子的话,临进了小区大堂,蒋妈刷卡,听见儿子说:“其实云筠很讨厌我,因为我之前对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开门的是蒋妈,妈妈个子小,抬眼看蒋诀一眼,面色凝重,蒋诀心脏一跳,张了张嘴:“怎么了妈?”

    云筠不告诉他,蒋诀可以骗自己云筠以为他知道,可是,蒋诀问过云筠想去哪里读大学,又问他自己考哪里,他会不会嫌弃。

    十月初,南方不算特别冷,但太阳西沉后,风刮得紧了,蒋诀找到妈妈说的711便利店时,头发被吹得很乱,他随便抓了一下,看见妈妈坐在玻璃窗子旁,朝他招了招手。

    云筠看起来很自责,嚅嗫着问蒋诀:“我是不是做错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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