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育校长出面,云筠和蒋诀只能自认倒霉。
坦白说蒋诀也很久没那么倒霉了,被陈华抓几次都无所谓,陈华是他们级的教导主任,有事内部商量解决,最多给个处分,一个月不再犯自动消掉,事情不闹到校级,蒋诀他妈不会对他怎么样。
蒋诀自由生长,正儿八经被校领导记大过的次数只有一回,高一时和高三的学长打架把人揍进医院了,为了那几十平米地的篮球场。
也是那一架给他打出名声,陈飞等人闻风而来,自认同道中人。
尽管后来和陈飞韩宇,甚至一些低年级的朋友相处时蒋诀偶尔不太自在,陈飞是真敢挑事儿,恶劣得不行。
但蒋诀也没说什么,男生间的友情吊儿郎当的,不太交心,他没那么在意,简单来说,关他屁事。
德育校长姓李,李校长好不容易亲手抓到了学生,不得杀鸡儆猴,灭灭这帮高三老油条的威风。
他把蒋妈云爸都请来了,云筠他爸不来也不行,李校长说要记过,什么时候了,高考不剩一年,还逃课躲宿舍,成何体统。
包括他们班主任,乃至陈华,都得领罚。
他才不管云筠成绩好不好,把两个人带到教学楼的办公室,让班主任认领,班主任急了,蒋诀也就算了,云筠从没受过处分,这小孩好强又脸皮薄,她挺偏爱的,没想到纵他惹了大祸。
尽管逃课听起来事小,可校长要做大,有什么办法?而且蒋诀这孬种他面熟啊,早看不顺眼了。
李校长递给两个人刚打印出来的处分表,白纸黑字,“蒋诀”和“云筠”的名字印在上面,蒋诀签得很快,龙飞凤舞,云筠把自己的名字写得规规矩矩,低着头在一边不吭声。
班主任不好说什么,办公室里也是鸦雀无声,正值下课期间,门口来了些同班学生围观。
同学好奇的不是谁谁谁被校长抓,而是被抓的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居然一块儿逃课。
李校长拿了他们的记过认罚表,在办公室门口把一伙人都赶散了,很快等来了家长。
蒋妈来得迟一些,云筠他爸立马到了。
看见个儿高的蒋诀杵那,只是扫一眼,对上儿子战战兢兢的目光。
蒋诀蹙眉,默默等待云爸和李校长交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俩人在外头聊了几句,突然称兄道弟客气起来。
李校长说,云筠这记过免不了,每个月好好交检讨,还来得及消除,消除记过需要四个月,就这样先把小孩带回去,家长好好批评教育就行了。
蒋诀眼睁睁看着云筠他爸在办公室门口,给了云筠一个警告的眼神,云筠便支起身体带走处分名单,薄薄一张纸。
“云筠。”蒋诀气声叫他一下,云筠又抬眼看他爸,还是回过头,问蒋诀什么事。
蒋诀问他:“你和叔叔现在回家?”
“嗯……”云筠此刻真变成了小鹌鹑,在他爹面前,总是瞻前顾后,他扶了一下快掉下鼻尖的眼镜,鼻音也很重,“我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说吧。”
蒋诀没法阻止,学校这么多人,闹起来不好看,他无所谓,云筠估计不乐意。
“处分而已,没事,回头我帮你写检讨,几个月的事。”
蒋诀眼下只能安慰他几句,心里难受,他自己处分没关系,见云筠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后悔得要死。
不过后悔也没意义了,蒋诀等他妈来签字,被李校长劈头盖脸当众骂了一顿,左耳进右耳出,完事儿后,蒋诀只问他妈:“弟弟呢?他爸把他带回家了,我也回去一趟吧。”
蒋妈习惯蒋诀逃课,没放心上,听他问云筠,反而叹口气:“哎哟他今晚不在咱家,回他自己以前那儿了。你还好意思提,你知不知道他爸很生气?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害得云筠没上课?云筠什么都没说,你俩待宿舍干嘛?”
“……是我的问题。”
“你们干嘛去了。”
蒋诀怕云筠和他说法不一,摆摆手让他妈别问,内心是越想越焦躁,“他家在哪,我得去找他一下,我感觉他走的时候都要哭了。”
“你还去添乱干什么。”
“我担心他,亲妈,你不担心吗,你看他爸那样,像欠了他钱,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
“行了啊!这时候又担心弟弟,之前就不该逃课……”
不过,蒋妈也想去看看云筠,她尤其不放心这小孩跟着他爸爸。当母亲的内心多少柔软些,云筠他爸连一张卷子没写都能给人锁起来,这要是吃处分,她都不敢想。
蒋诀蚊子一样在她耳边叫叫叫,蒋妈被磨得没了耐性,给蒋诀请了假,载上儿子直奔云爸家去。
蒋妈做事雷厉风行,很快找上门,敲门后,开门的是云爸,云爸脸臭得不行,看见蒋诀更是眉头锁出一个川字。
“咱聊一下今天小孩记过的事。”蒋妈自然而然地带蒋诀进屋,客厅没看见云筠,估计又给锁房里了。
蒋诀刚想骂人,被他妈拦住,蒋妈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