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收购ip筹集足够的钱并非易事,祝云戈带着团队拜访海内外众多基金,均以失败告终,这毕竟是一起蛇吞象的并购项目,大多数投资人认为从事传统制药的盛元集团难以管理好ip。
既然找一大笔钱这么困难,要不要考虑把盘子打散分开找债,钟文许向祝云戈建议,毕竟时间不等人,如果一年之内再完不成这项收购,等于说失去ip几款药品的市场先发优势。
撬动外部这么复杂,索性趁这个机会让家族基金出一笔钱,祝云戈打算走最后一步棋。
祝云戈让钟文许和手下去准备汇报材料,计划抽时间找祝峰好好聊聊。彼时,钟文许已经卸任了采购部的职位,在祝云戈手下全力支持创新业务的发展,实打实的总经理级别。创新业务是个复杂工程,这意味他需要了解r&d、行业竞争、市场、财务等多个方面,同时也给予他发挥才能的巨大空间,这些机会无不让人眼红,却鲜少有人看到他在办公桌点灯熬油,在谈判桌厮杀对决,在酒桌拍马骝须,即便是这么忙碌的工作硬是啃下在职本科学历,吃苦好像天生就刻在了骨子里。
不过,他心甘情愿,这个祝云戈的副手,他愿意做一辈子。
周六早上,小肖先去接钟文许,叮嘱他坐前排副驾驶,说今天祝庭也要一起回家看爷爷。
车停在臻和苑的别墅门口,秦妈推开门走出来跟小肖和钟文许打了个招呼,祝云戈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牵着祝庭从家里走出来,秋日和煦的暖阳照在父子俩身上,拉下两个长长的影子。
“钟叔叔!”祝庭一把甩开他爸的手,跳到钟文许身上。
钟文许外表帅气、性格开朗,再加上会逗小孩子,深得祝庭的喜爱。
“钟叔叔今天跟我们一起去爷爷家吗?”
“对呀,我和你爸爸去找你爷爷谈点事情。”
“那你是不是不能陪我玩了?”小家伙有点失望。
“怎么会?我们很快就谈完了,我们去果园摘草莓好不好?草莓有那么大……跟你小拳头一样大!”
钟文许车后排和祝庭玩着,把他逗地咯咯笑。
车拐进郊区一片山水绿地,又前行五六公里才到一片绿意环绕的住宅区。
祝峰在家门口等着祝庭,虽然对祝云戈这个小儿子不甚欢喜,对着小孙子却没话说。祝庭长得可爱,能看出来有几分祝云戈眉眼Jing致,像个瓷娃娃,小甜嘴能把一圈大人哄得开开心心,问他最喜欢谁,一定是最喜欢提问的那个人。
“你们先去楼上书房等我”,祝峰指挥祝云戈和钟文许。
他自己牵着小孙子的手在花园里给他炫耀最近新种的几株蔷薇。
“可以摸摸吗?”
“可以,庭庭要小心要一点,别扎到手了。爷爷得去书房开会了,庭庭去找祝慈玩好不好?”
“好”,祝庭乖巧点头,被保姆牵走。
书房里,钟文许给祝峰简单汇报了ip的收购情况,对目前筹钱遇到的棘手挑战做了重点分析。
“云戈,你有什么想法?”
祝云戈一向有主意,不会仅仅来汇报工作,在老董事长眼中,这小儿子就是只狐狸。
“我想拿大哥手上的股权的一部分进行质押。”
“一部分是多少?”
“5%左右吧,盛元先表态,其他机构和地方政府才有可能跟进。”
“不可能,想都别想。”
“盛元的发展,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么多年,拿地、并购、做新药,哪一个不是我亲自去弄?”祝云戈平静地说,“没有我们cfo事业部冲锋陷阵,大哥哪里坐得稳富豪榜?”
何止财务线,盛元这几年几乎所有规模性扩张都来自祝云戈的决策,这已经远远超过一个cfo的职能范围,钟文许是最好的见证者。
祝云戈顿了顿,艰涩开口:“不是我故意在大哥身上开刀,我自己的股份不到3%,全部卖了也买不起ip。再说了……当年,你拿我妈的嫁妆投到公司运营里,她说过什么吗?”
他父亲青筋暴起,像防狼一样防着他,眼神斜睨着,不置一言。
书房会客厅安静了许久。
“还有,你和大哥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祝慈怎么来的?他跟孟喆搞到一起去的时候,公司人尽皆知,背后说了什么,你应该也清楚。”
“你也一样,不是吗?如果祝慈不是个男孩,你会想着让大哥把他带回来,搞什么认祖归宗?你们想做领先的企业,家族观念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真是讽刺!祝云戈给他爹留了几分薄面,没把这句评价说出来。
“祝云戈,你知不知道你在威胁我?!”祝峰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支起身又一巴掌甩在祝云戈脸上,他毫无准备几乎要站不稳,磕上牙齿的嘴角快速渗出血来,钟文许下意识上前去扶一把,被祝云戈挡了一下。
不只是观念,这个家族的狗血不胜枚举,通通从祝峰开始。
祝峰药科大学毕业,科班出身,早年是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