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正殿,我一声不吭,只站在那里敬着皇上,惹得皇上一声长叹道:“你既是懂得朕的难为之处,方才在侧殿不知朕在亦能说出那番话来,此刻为何就要是这般模样了?你是做给朕看你的不满么?”我面无表情,声音亦是沉静不温不怒俯首道:“臣妾不敢,臣妾谁也不怪,臣妾只怪自己无能,连自己身边的亲人都护不住,更没能护住皇上的孩子,臣妾是在恼自己。”皇上也是无奈,大抵也是念在我也是有身孕的人才百般好言说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含儿的错,朕清楚的很,朕也在烦心。”皇上说罢径自坐定桌前,抬手欲要自行斟杯清水来喝,我赶忙上前服侍着。“蒙赫正一直老谋深算着,内外掌兵方可控制着朕,到时与背后一王便可反上‘正大光明’来。蒙翰一直居功自傲,在外他的所做朕岂会不知!虽未称王,但他所受哪样与王有异了?朕又岂能容得他们过久时!”皇上说着满是恨,而皇上竟与我再次提及朝中正事,又是有关蒙家之事,必是想听我的一知半解。我却不能擅自开口,只是站在默着,皇上半晌没听到回音道:“为何不说话?”不是不说,而是在想怎么说。倘若说深了说白了,皇上可会联想起武帝?我便只能婉转而道:“臣妾不知该说些什么,臣妾只是觉得君王是大清的君王,亦是百姓供奉的君王,岂是朝夕之变易常。猛狼自是凶残可怕,可皇上何时听过林中王由虎改成了狼?一根刺刚生在眼中时过小,拔起来不易,且会更痛。但若这根刺长的久了,固了,虽是眼更疼了,却拔起来易的多。因为那刺就在那生生的摆着,人人可见,谁看着都不舒服,人人想要代而拔之,可不就是容易了?”我话罢皇上只是凝神看着我,我微微垂首道:“忱儿只是妇人之道,胡口乱说罢了,有何不对之处还望皇上莫怪。权当笑话听罢。”皇上淡薄一笑道:“你总是那么懂得朕的心意,朕无需多说你也能读的清楚,那又何必再难为自己?早晚一日罢了。”话说到此,皇上尽是顾忌我的,我也不好再板着个脸,只是实在也笑不出,便放软了声音道:“皇上心中有忱儿,忱儿岂会不懂不知的。忱儿不过一时懵了头,有些接受不得罢了。皇上不怪忱儿,忱儿已是感念君恩。”皇上轻“嗯。”一声,看了看我腹上道:“别再管其它事,好好安胎要紧,必要为朕诞下个皇子,朕对你的期望高着呢!”我打趣道:“这哪是忱儿想便能得的,若真是个公主,皇上岂不是就不爱了?!忱儿不依呢!”皇上闻声终于笑了出来:“朕只是盼想着,若真是个公主就是朕的金枝玉叶掌上明珠,朕又岂会不爱?往后咱们来日方长,不怕没有皇子。”我略有些羞涩的半低着头,娇嗔道:“忱儿先替小皇子小公主的谢谢他皇阿玛了。”“哈哈”皇上朗声笑话,又回了凝重的模样道:“你累了一天了,也好生休息着吧!朕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便不能留下陪你了。”我含笑道:“皇上尽管放心去忙,只是也别累到伤了身子,忱儿也会如皇上心疼忱儿般心疼皇上的。”“朕知道,朕……走了。”恭送了皇上,我收了所有表情,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
“小主。”瑾秀唤着我,好似听到了却依旧没有反应,直到第二声时,我才恍如梦惊醒,看向瑾秀,沉沉的说道:“皇上终究是凉薄的。”瑾秀宽慰我道:“皇上纵使凉薄,可奴婢看来那只是对待她人,皇上对小主谁都瞧的出来,那是不一样的。”我苦笑:“不一样不过是因为长姐,谁叫我是她的胞生妹妹!谁叫我与她有如出一辙的面孔呢!”“小主何曾想过,后宫之中有多少人想有俪贵人这般的脸都想疯了?俪贵人虽去,却是皇上永不能忘的殇。而小主何不放下一切,用这无人能及的条件夺得皇上所有的心!”皇上所有的真心?我夺得的了吗?我曾以为他已为当句话后悔。我曾以为她已经失了心待我真心,可如今我还能相信吗?他若真待我真心,又岂会只是如此几句宽慰?又岂会给我看了弹劾父亲的文书而做了那般决定,更不会在今日这般状况下让我闭嘴,让我安分!皇上是护着我的,可他护着的不过是我的皮囊,与我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他有如此大的期望又期盼,难道不是因为长姐么?难道不是为了弥补与长姐没能留下孩子的缺憾么?我始终是个替代品,纵使我对他有了情,还是不可改变事实。凉薄,他注定对待任何人都是凉薄的,便是他视为妻子的长姐,又何尝逃过了呢!我转身无力的走向里去,口中轻声说着:“瑾秀,我累了,想睡了,无事不要惊吵我。”瑾秀道:“小主好生歇着,奴婢与舒儿都在外候着,有事小主叫一声方可。”我不想再开口说话,只是一人走到床边,躺在那里,再静静的闭上眼睛,我好累,身心疲惫。宫斗,始终是后宫最兴不可免的,而我如今便成了主角。斗与不斗都由不得我想不想复仇了。长姐,你为何要入宫?你为何要遇到皇上?你为何进了宫又不能存留下来?否则我是否已经在另一片天地安然幸福的有了真的爱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曾想过的幸福,如今只剩嘲笑。“长姐,你在偷偷的写什么呢?怎的看着我来就藏起来不写了?”“你这个小丫头,眼睛怎的那么贼?唉……你怎么还抢上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哈哈,长姐思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