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把我拉黑了。
“靠,”我也忍不住笑起来,问他,“很丑?”
我觉得我有必要远离他们,我不希望自己以后一想起“爱”这个字眼就想吐。
“调酒谁不会?”我抓起面前一红一绿两个酒瓶,分别往玻璃杯里一倒,晃了晃,组成颜色奇特的混合液体,推到他面前:“你尝尝。”
我飞快地说:“我跟他有仇,你快帮我挡一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冲我竖起大拇指。
“不不,”他说,“挺好看的,就是有点不习惯。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收了钱,感觉自己都没那么恨他了,很不计前嫌地回他:“谢谢老板,但我特别喜欢在这里上班。”
调酒师见我发懵,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哟”了一声,说:“长得蛮帅的,你喜欢这种类型?”
我在客厅里给手机充了一些电,然后打车去酒吧附近。剩下的一段路依旧靠走,我扶着墙龟速移动,好不容易才走进酒吧。
我给他们关上了门,穿过走廊,抓着扶手小心地走下楼梯。房间里我待不下去,我现在看到季允风手里的烟就会想干呕,看到他的脸也会难受。我也不想见到齐璞,我看到他,再想起“爱”这个字,觉得太沉重了,太扭曲了,太窒息了。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的腹部,那里没有血迹,衬衫下似乎也没有缠绷带。他开始朝里面走进来,一边走一边缓慢张望,目光仔细搜寻。他的脚步很稳,我想他大概恢复得很好。太好了。
他气得捏爆了一只柠檬。
既然已经拿到了钱,我更加懒得做事,拖了几个座椅到吧台后,晚上就缩在那里睡觉,白天调酒师醒着我就和他聊天打游戏,他睡了我就无所事事玩手机。
谢
调酒师每天晚上都忙得连轴转,看我这么闲,嫉妒得直咬牙。我半夜醒了爬起来找水喝,他立马拖住我,说:“别睡了,你不是想调酒吗?我教你。”
我站起来,往门口慢慢地走过去。身后齐璞叫我:“阮昼,你别走。”
我指了指自己的膝盖:“碎掉了,穿裙子方便点。”
“你逗我呢?”他说,“你会调酒?”
那人进来后先点了根烟,低头吸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缓缓扫视了一圈。我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奇怪,我近几天看到别人抽烟都想作呕,调酒师每次抽烟我都逼他掐掉,怎么看到这人抽烟,我就觉得喉咙痒,就觉得毒瘾简直要发作。
好吧,那就等到了下个月再说。
季允风说:“我没那个癖好。”
他一松手,我立刻脱了他的外套,躺在了椅子上,用外套蒙着头。我大气都不敢喘,片刻之后,听见吧台外传来谢酊的声音:“一杯威士忌。”
齐璞躺在床上,已经清醒了,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季允风。季允风走到他旁边,摸了摸他的脸,说:“我也没让你穿过裙子啊,你怎么想的?”
我看他一眼,说:“你当我傻啊,工资都拿到了还上赶着做牛马?”
我的调酒师养成计划破产了,因为某人坚决不让我碰他的摇壶和盎司杯。于是上班时间我就躲在吧台后面和他聊天,也不去上酒,反正店里员工也不缺我这一个。这么混了一晚,我终于恍然大悟,之前还是太过天真了,拖着残腿都想着要上班,原来直接白嫖也没人管。
他点了点头:“怪不得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一瘸一拐。”
接着是冰块碰撞的脆响和酒液咕噜咕噜的声音。声音停止后,调酒师说:“您慢用。”
他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等了一会,他没回,我忍不住又问:“那下个月也能给十万吗?”
我说:“不太方便,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我们换一下,我来调酒,你去上酒。”
但为了保险起见,以防季允风到时候不给我发工资,我给他发微信,说:“我在你店里上班,月底别忘了给钱。”
他没问我为什么好几天没来,也没问我膝盖是怎么碎的,我也懒得说。他只问我:“那你这样还能上班?”
我走到一楼客厅,想打车,突然记起换衣服的时候把手机落在了房间里。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转身往楼上走。
我没忍住笑起来,喝了水,正准备重新躺下睡觉,余光瞥见一个人走进了酒吧。
我推开了房门,那两个人在做爱。我从床头柜拿走手机,还在抽屉里找到一个充电器,然后走出去,重新给他们关好门。齐璞一直在叫季允风的名字,季允风一遍遍地回应,他们都没注意到我。
他直接给我转了十万,附上一句话:“剩下十三天,干完这个月就滚。”
我走到吧台,撑着手臂坐在了高脚凳上。调酒师认出了我,眼睛瞪大了。我手指卷着披在肩膀上的假发,问他:“好看吗?”
穿女装。”
我猛然惊醒,哆嗦着手指去扒他的外套。他捂着自己的领口,瞪着眼睛:“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