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歌睁大眼眸,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于调查八大家之事,都快忘了“试题”一事。
“孤的题是:至善至邪是何意?”
“……至善至邪是何意……”柳如歌低头沉思,好一会儿,她抬起头,不确定地道:“殿下,您是不是想问,“大善即大恶,大恶即大善”是什么意思?”
“大善即大恶,大恶即大善……”明莱喃声,突然,他捧腹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柳如歌茫然,她还没有开始说呢,殿下明白什么了?
明莱抬手拭去眼角的笑泪,他道:“去做你应该做的吧,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柳如歌翻身上马,扬起长鞭,走了不知多远,她回过头,明莱的身影已经模糊,隐约看见那长袖衣摆猎猎作响的模样,仿佛随时乘风而去。
明莱看着柳如歌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他转过身:“还有四处泉眼,今日,要辛苦你们了。”
“这是臣等的责任。”
一百零八道禁术,明莱每处泉眼都只刻画三十八道,剩下的七十道,由皇城跟来的占星师刻画。
如此,才能更快的缩短刻画时间。
本以为蓄水池能缓住缺水的压力,谁知第二天神庙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蓄水池被人为破坏了。
明莱刻画了一整夜的禁术,本就疲惫,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不由得晃了晃。身后禁卫军连忙扶住明莱。
明莱稳住身形,目露森然,他看向柳如歌:“抓到人了?”
“抓到了,是云家曾经的下人。”
都说下人与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家在时,这些下人狐假虎威、欺男霸女,云家一倒台,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可以说是恨明莱入骨。
明莱知道八大家之罪罄竹难书,纵有下人作恶,也有无辜,并没有将下人一起关进牢狱之中,而是命萧沐查明之后,再行问罪。
没想到,因为自己这一点善心,竟然害了全城百姓。
“让萧沐先别急着问罪,一切等我回城再说。”
柳如歌内心的焦虑因为明莱这一句话安下心来,有殿下在,就算蓄水池被人为破坏,他们也不用担心,只要殿下回到城中降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明莱看着天上的赤轮,日光如晕,令人目眩。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车轮滚滚,推着他前进,容不得他停下。
明莱回到城中,第一件事就是当众处决胆敢破坏蓄水池的云家下人。
凌迟处死,血染一片。
百姓却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难消心头之恨,这些人死便死了,蓄水池被破坏,他们可要怎么办?
看着监斩台上的明莱,不知是谁先跪下来,高呼“请殿下降雨”,所有观刑的百姓都跪下来,乌泱泱一片,不断磕头:“请殿下降雨!”
明莱何尝不想降雨,但是造泉眼之事已进行了一半,若是此刻降雨,公亏于溃,不仅要重新刻画法阵不说,新址也无法再继续使用。
明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寻找其他适合造泉眼的地方,他等不起,云荒百姓更等不起。
明莱抬手一压,他走到监斩台中间,无比冷静开口:“请大家听孤一言,云荒之所以缺水,乃是因为地下泉眼消失的缘故,没有泉眼,地下无法蓄水,就算降再多的雨,也无济于事。为今之计,只有造新的泉眼,才能彻底解决云荒旱情。”
“新泉眼正在建造中,若是此刻降雨,雨水会冲刷掉占星师刻画的一百零八道禁术,禁术霸道,若是泉眼不成,就得另行选址,选址时间漫长,云荒还有没有适合造泉眼的地方还未可知,孤等不起,大家更等不起。在这里,孤想请大家给孤三天时间,三天,孤一定把新的泉眼造出来。”
亲王殿下发话,百姓无敢不从。且这亲王殿下自到云荒以来,做的无不是利国利民之事,百姓自然信他。
萧沐走出来处理剩下的事,明莱走下监斩台,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玉竹和含霜连忙扶住明莱,玉竹心疼地道:“殿下,您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了,回神庙休息一会儿吧。”
明莱摇头:“我无事,坐一会儿就好。”
泉眼之事如此急迫,他怎能将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
“我们从皇城带来这么多的占星师,难道就没有一人,能替殿下分忧吗?”
明莱心底一叹,有就好了,他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含霜跟玉竹互相看了一眼,含霜压低声音道:“殿下,不如修书一封去曦山,让大国师来帮忙。”
大国师是殿下未来的夫婿,殿下有难,大国师怎能不来相助?
明莱心绪复杂,他道:“云荒之事再有三天就能解决,不必劳烦大国师。”
安抚好城中百姓,明莱一刻不停,带着禁卫军又出了城,而萧沐则留下来稳住局势。
还是那片荒野,明莱好不容易刻画完一道禁术,他从身后禁卫军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