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惊愕不已,然后点头,“儿臣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他和娘相处的时候已经很注意避开父皇放在东宫的耳目了,这谁给送的消息?
东宫还有吃里扒外的人?
姬天御看他震惊的样子放柔了语气道:“朕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是因为你们年纪太过接近有所担心,白嘱咐一句。”
本来还想让他平常对青柚好点的。但这会儿提出来不就等于卖了那丫头么,于是按下不提。
至于说都是好孩子,小姨子才十七,在他眼底那自然也是个孩子。
长姐如母嘛,那长姐夫自然如父。
“儿臣知道父皇都是一片爱护之心。”
姬天御点头,也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听说你收获不小。青柚那丫头说今晚要好好做一回庖厨。朕就等着儿子、儿媳妇的孝敬了。”
太子道:“父皇肯留下用晚饭,自然是再好没有的。”
他估着父皇不会主动召见小姨,看到小姨就好像会刺痛他一般。
之前担心的是父皇不打招呼出宫,也不打招呼就去了校场。
他总不可能半道去拦截,显得早就知道父皇出宫来这里了,又或者是害怕父皇看到小姨。
如今错开了,父皇肯定不会再提召见小姨那茬了。
果然,一直到用晚饭,姬天御也没提起要见一见徐长甯,或者请她一起用晚饭的事。
他对这个小姨子就是这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有事找他帮忙,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太子和吴良媛陪侍在他左右,姬天御还喝了两杯。
他看着他们道:“嗯,等太子妃入宫、生下嫡长孙,你们也早早开枝散叶。还有,太子妃的人选,承儿你想好了么?”
太子道:“儿臣中意莫将军之女。”
姬天御惊讶的看他一眼,“还以为你会选那大儒家的闺女呢。那良娣是她么?”
太子摇头,“读书人清高,给他们次一等的位置还不如不给。儿臣并不想后院乱套。”
给个良娣之位,说不得还会被读书人认为是羞辱呢。
而且,他们也有政治上的诉求的。不满意次一等的位置,说不得就会想把已经失了军权的莫将军之女拉下来。
后宫的争斗有时候也是很残忍的。
而且,娘说的事真的让他有触目惊心之感,他得好好的、全盘的审视一下自己亲近、抬高读书人的做派了。
有些事还是要做,但不能过了。
对文臣武将,和对待后院的女人一样,也要讲究好平衡的。
他们写文章,不是也时常把自己比做妾妇,把君王比做丈夫么。
那他完全可以遵循他们最崇敬的孔老夫子的话来看待他们:唯女子与小人唯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嗯,不只是读书人,对待任何人都应该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心态。
这是人性,概莫能外。
他这么一番侃侃而谈,姬天御倒是很有几分惊喜。
“你能想明白这点就对了!哪有真的大公无私啊?有也只是个别,不会是一整个群体。你是怎么想通的?”
太子道:“儿臣了解了一下这些文臣的籍贯、来历。发现这十几年朝廷薄的赋都进他们各家的私库去了。”
姬天御看看吴良媛,喜动颜色道:“倒酒、倒酒。”
他这趟出来能听到这番话,是真的挺高兴的。
他不满意太子的地方就两点:第一身体不够强壮。当下国家还在动荡,万一他突然旧伤复发、撒手人寰,怕太子的身体支撑不住;第二就是太过看重文官了,好像跟着他们读了十几年的书读迂腐了一般。
这两条其实都怪他,第一条是当时实力还不足,以至于差点让人偷袭了大本营,置他们母子于险地。
第二条是昭昭死后,他完全不想看到跟她长得相似程度不等的三个儿子。
然后又常年在外征战。
这个聪慧的长子就有些被那些腐儒给教歪了,拿他们都当国士看待。
承儿如今能跳出这个认知,他实在是欣慰啊。
“你是怎么想起去了解国库减少的赋税都入了那些大地主私库的?”
太子道:“儿臣就是觉得这十几年恢复生产、解放奴婢,哪怕父皇你打仗用了不少军需。国库也不该空虚至此,差点连儿臣和二弟大婚的影子都拿不出来。”
他说完,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一样,“承儿,留你爹在庄子上过夜。”
大哥说得没错,这件事的关键在姬天御身上。
他的身体状况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在皇宫里,她多少要顾忌一些。但如果在皇庄,她要潜入探探他的脉应该要简单些。
太子惊讶之余,看父亲的酒杯空了,便示意吴良媛继续给他倒酒。
反正不是老二监国么,那父皇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