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甯失笑,“老头子,他知道你们私下这么喊他么?”
姬天御要是儿子们嘴里的老头子,那她就是老太婆了。
淮王道:“那显然是不知道啊。小姨,你想玩什么?”
“就依着你的节奏来吧,我都可以。”
淮王露出一抹坏笑,“我要是去喝花酒,你难道也可以?”
徐长甯瞪他,“小小年纪喝什么花酒啊?”
“你虽然是长辈,但比我还小一岁呢。这样吧,我带你去斗鸡馆,大表哥应该也在那里。”
徐长甯心道:斗鸡走狗,很符合大哥对徐轩的期许。
她昨天也和长兄长谈了一番,长兄有些不求上进。
都已经是世袭罔替的国公世子了,还怎么上进?难道掺和夺嫡?
长兄说他毫无权臣之心,只希望徐家上下安安稳稳。
徐长甯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三个儿子都找到一条活路,让他们不要陷入储位之争。
既然长兄是这么想的,她自然不会拉徐家下水。
不过,“他爹把他往纨绔子弟养,你爹难道也这么养你?”
“怎么可能啊?不过,人还是需要有放松的时候的。而且,那种地方虽然鱼龙混杂,但消息是很灵通的。”
徐长甯点头,“行,走——”
淮王乐了,你还真要去啊!看来你也不是那号循规蹈矩的人嘛。也是,除了老大谁活成那样?小姨,你们大荒山没那么多清规戒律啊?”
“没有,主打一个道法自然、随性自在。不然你外公怎么可能待得住?”
两人商量好了,正要出发,忽然听到有个女声笑yinyin唤道:“牧儿,你同车上的姑娘去哪里啊?”
旁边一辆马车驶过,和马车并排着停了下来。有人掀开窗帘和淮王打招呼。
淮王看到来人,亲热地喊道:“莲姨——”
莲姨很感兴趣的盯着带幂离的徐长甯看。这是带着哪家的姑娘在街上招摇啊?
然后就看到了马车上徐国公府的族徽。
当下微微一愣,没听说牧儿和徐家哪个表姑娘要联姻啊。皇帝也好、徐国公世子也好,估计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于皇帝而言,让皇子联姻徐家那是浪费了,徐家本就是姻亲。
于徐国公世子而言,这种世人眼底的美事他躲还来不及呢。
那不是联姻,这个年岁的青年男女通常不会单独外出,要避嫌的。
淮王见她盯着自家小姨便笑着介绍道:“莲姨,这是我小姨,刚从大荒山下山来的。小姨,这是我娘的义妹。”
莲姨一听大荒山忙问道:“是姐姐的师妹?”
淮王摇头,“是我娘的亲妹,同时也是师妹。小姨是我外公、外婆的老来女,同样拜在了师祖门下。”
马车的帘子一直撩起来的。徐长甯带着幂离,对着对面马车车窗里的柳木莲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多年不见,看故人过得很好也就够了。
柳木莲是她二十一年前刚下山不久救下的。从四个想把小丫头洗剥干净煮来吃掉的逃荒灾民手上救下的。
那是前朝末年,人祸又加上天灾,田里颗粒无收。老百姓走投无路出门逃荒。
所谓的两脚羊、易子而食都不是新鲜事。
柳木莲听淮王介绍了车中女子的身份,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复杂来。
如果单纯只是姐姐的妹妹或者师妹,她都会感觉很亲切。
但既是妹妹又是师妹,怎么就有点取而代之的意味呢?
淮王朝她点点头,“莲姨,大舅让我带小姨熟悉下京城。那我们就先走了!”
“哎,好的。”
两辆马车就此分开。徐长甯问淮王,“牧儿,你对这个莲姨还挺亲近的啊?”
一开始面对自己还一口一个‘本王’的,在木莲面前就是乖乖巧巧的你你我我。
淮王道:“母后薨逝的时候,我才半岁多。当时莲姨正在准备婚事。因为我平素是她带的,愈发黏她。她就把婚事推迟了二十七个月,留在宫中把我带到三岁多才出嫁的。”
徐长甯面上有些动容,“二十七个月,她这是守孝啊?”
孔老夫子规定的守孝三年,其实实数就是二十七个月。
淮王噗嗤一笑,“莲姨说母后救她于锅中,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徐长甯也莞尔。她记得好像只是洗剥干净了,还没来得及下锅呢!
笑过她静默了一会儿,“那你二哥呢,当时他也才三岁呢。”
想起留在深宫的三个幼儿,徐长甯不是不心痛的。
都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
“应该是宫女和嬷嬷在带他吧。我生下来后,留在母后身边。二哥虽然也同在母后宫中,大多时候也是宫女和嬷嬷在带。后来等他也五岁,就跟着大哥一起去读书、习武了。他们经常放学后一起来看我。”
徐长甯心情有些黯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