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蘅究竟是李安宜手上的哪一枚棋子, 他想要一个魔化后修为飙升的修罗做什么?替罪吗?见天边风起云涌,温时卿心思渐渐沉下来, 身前断崖之上缓缓开出一道裂缝, 他一脚踏入虚空再落地时身前已然是波涛汹涌的永川。
温时卿只需逆其而上很快便会到达京亭, 除了京亭便是那永川之源, 是天道所在之处。有一股力量将他拦截在了此处。
温时卿落地时手中已然握着那柄银剑, 只见一道灵光闪过在半空中与无形之物撞击, 发出一声轰鸣巨响。
“既然将我拦下,又何必再隐藏?”温时卿冰冷的声音落下来, 眼前之景便如幕布一般落下, 一道虚幻之门缓缓浮现, 李安宜身着汀浔山庄的家袍朝着他徐徐走来,停在离他不远处歪着头笑着喊他:“师兄。”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啊。”
温时卿看向对方的眼神凌厉不带一丝感情, 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只是问:“沈青蘅呢?”
“你居然当真如此喜欢他, 一个修为浅薄的小屁孩。”李安宜恹恹地说着, 眼神落在对方身上,几近病态地说:“被种了魔心不杀他,甚至不惜为他去鱼渊秘境,让人好生羡慕。”
“废话少说。”温时卿对他那些毫无必要的心思丝毫不感兴趣,手中锋利的剑如梭一般倏然飞出,李安宜看看剁掉这一剑,丝毫不见恼意:“若是他杀掉了那些你想救的人呢?”他近了温时卿的身,落在耳畔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是小人得逞的笑。
“你还要护着他吗?
“或者说,你好护得祝他吗?我的好师兄。”
剑刃划过李安宜的胸口,将身上的布料划破,银色的剑刃割断了衣袍,这让他不禁一愣。温时卿的攻击落下来前,他的话先落入耳中:“那些人从不来都不是我想救的,我想做的不过是……”
温时卿一击落在李安宜身上,后者被一击击落在地,咳出血来。他紧随其身,一剑落下,在对方的避让下擦着肩头插进地中,垂眸看着地上人。
“干掉让人厌恶的你。”
再护住他想护住能护住的人。
李安宜闻言又是一愣,不再反抗躺在地上仰视着面前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就那样大笑了起来来。温时卿一言不发看着他,直至李安宜敛住了笑,正色问:“那你为何不现在立即就杀了让你厌恶至极的我?
“难道是还要指望着我去救你的阿蘅?那你未免也太弱了。
“还有啊,你才见我几次啊?居然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吗?”
温时卿不禁思考自己究竟为何如此讨厌面前的人,是什么时候如此厌恶?是在知晓他就是那黑衣人时吗?他想应该不是,或许从第一次见时温时卿就已经开始厌恶了。
李安宜趁着他思考的须臾,从地上起身,毫无忌惮地背对着温时卿欣赏面前的永川之景,如同与友人闲谈一般:“这些年我在外游历,见过四季永川之景,这条河太安静了,像是一头四季沉睡的巨龙。”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他汹涌是什么时候吗?”李安宜不顾温时卿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着:“是有一年凶兽出世,死了整整一城的人,管辖的宗门几乎因此灭门,那年永川的水终于起了惊涛骇浪。后来,那宗门一少年杀了凶兽,救下了尚且幸存的人,后来那一年那人飞升了。”
温时卿听着对方的话,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看对方转头看着自己问:“从此永川如此汹涌,究竟是你我谁飞升呢?”
“不会是我。”温时卿陈述事实:“当然更不会是你。”
李安宜剜了他一眼,没同他争论这个,倏然飞升在半空中,立于永川之上:“温时卿,你看这惊涛骇浪啊!这是那些的欲望,你以为谁不想飞升!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
温时卿抬眸看着他,回想起岳和玉也曾两次和自己说过这种话。真的是他无欲无求、功名不求不愿飞升吗?若是生活在从前那个枯燥的小房子里,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答是。可如今他满身牵挂,或许有此种缘由,但更多的,难道不是知晓百年后再无人能飞升吗?
想飞升又如何?又有多少人经此道得正果?有人欲望压过理智,早已入了魔。
“无可救药。”温时卿低声骂了一句,手中的剑往侧身一甩,李安宜却笑了起来淡然道:“我曾遇神,晓你我一生无为。”
温时卿闻言动作一滞,抬眸看向说话的人,对方正歪头神色打趣地看着自己。
“连你我都无为,何谈他人。”他的话傲极了,却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你不会以为想要飞升的只有汀浔这些为修真大能的人吧?”他看着温时卿,笑得愈发开心,伸手指了指道:“你和阿琰一样,天真得让人心疼呢。”
温时卿闻言嘴角抽了抽,回应对方的是擦身一剑,李安宜险些没避开。
“沈青蘅在哪儿?”他冷声问道。
“小衡儿啊,是个好孩子。”李安宜开始嬉皮笑脸,“不过好孩子现在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