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野不是苛刻的人,因着对方胆怯,他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吃那么些饭,哪能饱??盛多些。”
顿了顿,他无奈道:“罢了,把碗拿过来,我盛给你便是。”
不用想,他也知对方定不会盛饭的。
盛苗惊诧到失神,那双杏眼睁的更大了,下意识的把碗递过去,直到盛了满满一碗米饭的碗回到他手中,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直视池南野,白皙的脸上一层薄红。
他低垂眉眼,“我也不用那么多!!”
嘴上是这样说,他心里却是欢喜的不行。他有好几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瞧着他,听到他的话后,池南野暗叹,这脸皮也太薄了。
他顿了顿,接着温声道:“你年纪瞧着小,吃多些rou才能养好身体。”说罢,他夹了两筷子的糖醋里脊到对方的碗里。
盛苗忙递碗过去接,脸上更红了,声音也欢快不少;“晓得了。”
米饭不算雪白,但带有丝丝甜味。糖醋里脊表面裹上了浓稠的酱汁,里脊嫩滑。
他先夹了一小块里脊放入嘴中,酸甜可口,外焦里嫩,好吃的他眯起眼来。配上大米饭,下饭的很。
鸡rou喷香、皮黄rou白肥嫩鲜美,整块rou都裹满了酱汁的鲜香的酱汁。
忙了一上午,池南野也是肚子饿,这会把一块鲜嫩的鸡rou放到嘴里咀嚼,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他微微抬眸,见着对方碗里还是先前他夹的rou,一块rou都是分成几口几口的吃。
见此,他蹙眉,也没有出声让对方自己夹rou吃,他便动手帮忙夹了好些进去。
盛苗拿着碗,瞧见自己碗里满满当当的rou,偷偷抬眼看了池南野一眼,心想,这人可真好。
他本以为成为了奴仆,生活定是不好过的,没想着今日就吃上rou了还有一大碗白花花的米饭。
昨日他也吃了好些好吃的,红糖鸡蛋羹的味道他现在都记着呢。
盛苗吃着饭,心里的甜蜜是如何都止不住的。
吃饱饭后,瞧着那半海碗的汤,池南野是怎么都喝不完了,自个儿拿了个空碗倒了一半出来,递到盛苗面前,说道:“喝些汤。”
说罢,他便慢慢悠悠的喝汤了,也不瞧着对方,瞧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
接到了汤,盛苗受宠若惊,小口小口的喝着。
饭足汤饱后,池南野就去整理了一番马车,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他谨慎些也是好。
这会池南际也回来,他神色不明,吩咐小厮去井里打水烧水,接着在马槽找到池南野,低声说了几句话。
两人便往院里走了,这儿都是自己人,池南际也就边走边说:“县令已经跑了,县里怕是要乱起来。”
方才,他去买水囊时遇见了院长的亲卫,对方认得他,便与他透露了些。
“院长今夜便要离开,我们时间不多了,得快些收拾。”说罢,池南际也没有往常那般气定神闲,步履匆匆出去。
蒙古族早就蹲守在边境,虎视眈眈的,旱灾还未正在爆发,他们已经按奈不住了。
见着人去忙了,池南野也赶紧把粮食搬到马车的暗格,在外头瞧着盛苗吃力的搬着粮食,忙道:“小苗,去屋里收拾衣裳,要快些。”
说完,他便快速的搬抬粮食进马车。
收到吩咐,盛苗忙往院里奔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听着对方着急的语气,怕是发生大事了。
买布匹衣裳这类东西时,他就是在外头看着,也不知道到底买了多少,这会一进去被惊到了,如山般堆起来的物什。
他也没惊讶多久,着手收拾叠好,棉被他也卷好拿红绳绑起来,那些棉衣,他便是从大到小的叠好紧接着用布匹包好。
林晏清也知晓时间紧,忙进来收拾了,虽不知弟弟为什么买这么多御寒的物什,但还是着手收拾。
一家五个人齐心齐力的,在天微微暗时就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
饭他们就没打算弄了,出去外头买了些煎饼包子回来对付对付便成。
池南际两兄弟已经商量好了,马车该如何分配这会就由池南野说了出来:“家里两辆马车,娘、晏清哥、大哥坐一辆大的,到时候你们就走前头,我跟小苗坐小的,跟在你们后头。”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起都不带喘的。
瞧着他们没有异议,池南际便说了现在的局势:“县里许多富商已经离开,好些个村子已经乱了起来,去京城的路上怕是不太平,我们一路上瞧见那些个难民,也不要怜悯。”
他在外面买东西时,也打听打听了许多。
他们县处在河流的上游有水喝还算是治安良好,隔壁几个县只有有水井的人家有水喝,那些个没水喝的已经闹起来了。
前途未卜,保命要紧,怕人太过仁慈,池南野也补充道:“凡事先想着自己能不能过好,其余的别管。”
也不能说两兄弟心太狠,只是这世道乱起来,人人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