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沈舒年的长发,柔顺黑润的发丝落在他的掌心和指缝处。方砚知勾起手指,取了一缕发丝把玩:“舒年,我知道你或许会因为这次的别离而没有安全感。可是我希望你记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真的最喜欢你。”
方砚知捞起沈舒年的发丝,放在唇边亲吻,而后用力地抱住了沈舒年。他手上力道极大,像是想要将沈舒年揉入自己的骨血里。箍住沈舒年身体的双臂如同铁壁铜墙,让沈舒年几乎动弹不得。
可是沈舒年却毫不在意,他甚至十分满足于和方砚知亲密无间的时刻。门外响起沈重对他的呼唤声,理智告诉他应该挣脱方砚知的怀抱,去到自己的父亲面前询问他有什么安排。可是情感却让他未有丝毫动作,只希望就这样直到地久天长。
还是方砚知率先反应过来,他恢复了理智,松开了对沈舒年的禁锢。见沈舒年发丝凌乱,想到方才自己的种种行为,方砚知耳尖悄悄地红了。
他清咳一声清清嗓子,帮沈舒年整理头发:“去吧,伯父叫你了。”
沈舒年微微低下脑袋,任由方砚知动作。待到感受到方砚知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才抬起头来,对方砚知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去寻沈重。
他的手将将要触碰木门,却听方砚知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沈舒年不明所以地回头去看,只见那个向来明媚俊朗的年轻人,站在从窗户里洒落的一片阳光下,就这样对着自己温柔的笑着。
两人之间距离不近不远,方砚知也没有刻意加大自己的声音。他用一种近乎是平静的语气,对沈舒年温柔地说道:“舒年,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去寻你。”
方砚知挺拔如松的背影几乎融在了着温暖阳光里,青年人的嗓音散在风里,飘向沈舒年的身边:“在这个世界里,我最喜欢你。”
——
沈舒年和沈重是在第五天出发离开的。即使方砚知事先已经对大宝小宝说清楚了沈舒年离开的原因,可是真正到了离开的那天,大宝小宝还是憋不住自己眼眶里的眼泪。
他们哀嚎一声,一齐冲向沈舒年的身边,一左一右地抱住他的腰,鬼哭狼嚎地留着眼泪:“沈哥哥,我们不舍得你走。”
这两个小鬼虽然平日里跟方砚知亲近多些,可是对着沈舒年,也真正是有孺慕之情。沈舒年博学多才又温柔,虽然在课业上颇为严厉,可到底也算是大宝小宝的救命恩人,将他们带出了泥沼。
两个渐渐长成的少年早已经不是之前那般稚嫩的模样,虽然还是忍不住眼泪,却已经能控制着不让自己的鼻涕眼泪弄脏沈舒年的衣服。他们的手环抱住沈舒年的腰,脸却像是离开八百里地远般别在一旁。
沈舒年哭笑不得地揉弄着大宝小宝的头发,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们,这才让两个小哭包止住了眼泪。他俯下身子,一手一个将大宝小宝揽入自己的怀里,在他们的头顶上温柔地轻声安抚。
“好了,别哭了。”沈舒年轻轻笑着,只觉得自己心中分外熨帖。他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缓和离别的伤感氛围:“你们已经长成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未来可得好好帮你们的方大哥和桑姐姐,不要惹祸让他们伤心。”
大宝小宝哭得难过,见沈舒年跟自己搭话,便一齐抬头望他。小宝年纪小上几岁,又嚎叫着哭了半天,一双眼睛哭得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在抬头的时候打了个哭嗝,鼻尖还冒出了个小鼻涕泡。
沈舒年看着他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他人自然也是将小宝这般的憨态尽收眼底,纷纷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原本略显伤感的离别氛围被这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打断,浓郁的忧伤散了开来,只剩下别离的祝福。
桑嫣率先走上前去,她将自己手工织就的荷包递给了沈舒年,话语有些羞涩的说道:“沈公子,你和方大哥帮了我这么多,我却没能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几天我加班加点地绣了个荷包,想要在今天亲自送给你。”
“我翻阅医术,找寻了几种能够安神助眠的草药,将其晒干了放在了荷包里。”桑嫣微微垂下眸子,压住自己嗓音里点点泪意,“希望沈公子未来的每一天,都不要有忧心烦恼之事。”
沈舒年受宠若惊地接过荷包。这几天他每每都在深夜见桑嫣房屋依旧有微弱烛光,本来还跟方砚知好奇过,却没想到这个瘦弱又坚韧的姑娘是在挑灯给自己绣荷包,当做赠别的礼物。
他将桑嫣亲手绣制的荷包别在腰间,对桑嫣作了个揖:“桑姑娘有心了。有你们这份心意在,比什么金银财宝都珍贵。”
方砚知一直站立一旁,没有说话。他没有挤到沈舒年的身前,而是选择站在一个小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因此,他的安静淡然,在送别沈舒年的人群里显得微不足道。
他看着沈舒年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地对前来送行的人寒暄交谈,只觉得这样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成为人群的焦点。即使当初沈舒年没有遇到自己,他也会因为优越的家世,优良的谈吐而过上好的生活。
方砚知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