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反驳道:“得了吧,还得是方老板。”
身旁人不甘示弱:“是那位白衣公子。”
眼瞧着两人马上就要就着方砚知和沈舒年的相貌开启一场世纪大战,他们身边的人都自觉退开三步,生怕开战时的口水炮弹殃及自身。可下一秒,他们就没关注着这小角落里的战争,满心满眼地去看场中方砚知剪彩。
红色绢布束起来的大红花捧在怀中颇有分量,方砚知眉开眼笑地掂了一掂,从中找到了些许儿时的乐趣。热场人吹起了唢呐,大宝小宝尽心尽力地在场中跑来跑去,臂上挂着个篮子,半是玩闹半是办事地往人群里洒着五彩缤纷的彩带。
唢呐的响起让满场的气氛瞬间被推向高chao,方砚知双手拢在唇边,对着热闹的人群喊话:“今日店铺新开张,我们在酒楼定了位子,凡是购买商品者,均可以免费吃这一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话音刚落,方砚知接过沈舒年递来的剪子,将大红花的绸带利落地剪了下来。他拎起已经断了的绸带,回身朝沈舒年笑得热烈,眉眼之中尽是如同春光般的喜气。
热场人的唢呐吹得极其老练,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吸引人的目光,悠长嘹亮的音乐声萦绕在这一方天气。大宝小宝穿得喜庆,小脸粉雕玉琢分外讨喜,混在人群中说着吉祥话,时不时朝路人送出几颗糖,就当沾沾喜气。
气氛很好,每个人都很高兴,就连沈舒年也不例外。他走上前,来到方砚知的身边,伸手抚落不小心飘到他肩上的彩带,也对着他笑了一笑。
“砚知得偿所愿。”
方砚知扭头看着肩膀上的彩带,闻言也笑了开来。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热闹聚集的人群骤然分散成了两拨,中间被人为的开出一条道来。
变故徒生,方砚知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拨流氓样子的刺头朝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个刺头身后缀着一连串的小弟,足有七八个人,正对着聚集的人群推推搡搡。
人群一片嘈杂之声,皆是对这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的不满。领头的刺头听见了这一声没收住的埋怨,断眉一挑,伸手揪住了一无辜路人的衣领,恶狠狠地放着狠话:“怎么,不服?”
方砚知看着焦急,拎着衣摆冲了上去,站在那断眉刺头和路人中间,笑眯眯地当个和事佬:“这位兄弟,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看着方砚知出来解围,这断眉刺头才从鼻腔中不屑地哼出一声。他上下打量着方砚知,只觉得面前这人除了一张脸外,半点没有他们这种刀尖舔血的汉子身上的阳刚之气,尽是懦弱的书生样。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书生,凭借着肚子里有几分墨水,就天天悲春伤秋哀叹着惋惜那的,说他们这种人有辱斯文。哼,斯文?斯文顶个鸟用?遇到事情,还不如硬邦邦的拳头有用。
刺头见方砚知笑着看自己,便依言松开那路人的衣襟,暗地里却还是使了坏心思。他手下用力,将那无辜遭罪的路人往其他围聚人群中甩了过去。其他人见这倒霉同伴人趔趔趄趄将要跌倒,赶忙七手八脚地接住了,将人安稳扶好。
领头刺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又想故技重施地去揪方砚知的衣领。方砚知早有察觉,一方面不想让这前来搅局的恶人得逞,另一方面不想让沈舒年送给自己的这一身衣服遭罪,便轻巧地往身旁一躲,避开了这遭瘟的手。
方砚知退后一步,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袖口,好似对刺头的本意一无所知。他笑了笑,看起来十分憨厚,但是刺头知道,他只是在装傻:“有话好商量,莫要动手动脚。”
“商量?”
刺头被方砚知这死到临头还想着商量的想法逗笑了,他回身对着身后缀着的一群小弟笑,小弟也给大哥面子,一起哄堂大笑起来。笑够了,刺头转回头来,对方砚知下了最后通牒。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能和我们商量?”
他走上前去,动作亲昵地给方砚知翻着衣领。瞧着衣领上面复杂Jing致的花纹,刺头心中难免泛起了酸意,一边整理着一边忿忿不平地想,不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为什么这书生穿得比他还好。
他越想越气,动作也不再轻柔。方砚知挣开他手上动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话语避开锋芒,反而迎面而上,眼睛里面装傻充愣的温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目光。
“阁下这是何意,莫不是特意前来扰局?我该是和阁下无冤无仇。”
“呵。”刺头短促地嘲笑了一声,不知是在惋惜方砚知的天真还是嘲讽他的无知,只是淡淡又满含恶意地道,“你我确实无冤无仇,不过——”
他抬起眼睛,紧盯着方砚知,道:“可是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一
不该惹的人?方砚知眯起眼睛,盯着面前刺头和他身后小弟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突然发难自己未有准备。他自认为和沈舒年刚来扬州,一言一行可谓是安分守己,决计没有惹是生非。
若真要说和谁结下了梁子,那便就是前些日子在大街上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