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提高音量,道:“哥,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的?想法很简单。”
柏庭:“存一笔丰厚的?积蓄,干到退休,然后周游世界。”
柏庭和他?的?梦想有几分相似。
柏延想了想,觉得?不对劲——
柏庭字里行间,都没有出现尹随山的?影子。
他?脑海中浮现出宋照晖的?面容,柏庭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给他?,后面又短暂地与宋照晖共事,是否说明他?不再?心属尹随山?
说话这会儿,队伍已?经排到他?们了。
柏延下了十串羊rou、十串牛rou的?单,声音不大不小地试探道:“你对宋照晖有什么看法?”
炭火产生的?浓烟扑向柏延面门,他?扭头一看,戴着墨镜口罩的?高个?老板正摇着一把蒲扇。
柏延被呛得?咳嗽几声,说道:“我觉得?吧,宋……宋组长人挺不错的?,外形不错,长相英俊,比尹随山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咳咳!”
他?吸了几嗓子烟,瞥向那个?低头铺羊rou串的?高个?男人:“老板,你能别摇扇子了吗?”
老板Cao着一口怪异的?口音说道:“羊rou串,扇扇才香!”
“……”
说来奇怪,白烟只往柏延这吹,柏庭丝毫不受影响,倘若不是他?和男人素不相识,柏延差点?以为自?己与这位戴着仿款奢牌墨镜的?老板有什么深仇大恨。
柏延多看了高个?男人一眼?,墨镜仿得?还怪真的?。
“你误会了,我和宋照晖只是关系不错的?同事,”柏庭弯了弯眼?,“我们没有别的?关系。”
“这么说,你不想和尹随山分开了?”
柏延皱眉道:“他?有什么好的?,自?大自?恋自?我沾了个?遍,快奔三了,行为和三年级小朋友没什么……咳咳!”
他?捂着口鼻,莫名有种烟尘越来越大的?错觉。
“我还没想好。”
柏庭道:“当?初我决定接下里希的?工作安排,是想给彼此一点?独立的?空间,我也好重新去审视这段关系。”
“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对我来说,我很难放下他?,也很难跟他?继续往前走。”
两?把刷好调料的?rou串分开装进两?个?袋子里,柏延接过来,转手递给柏庭。
“不过你说得?对,”柏庭抽出一串烤糊了的?羊rou串,笑道,“他?的?确幼稚得?像三年级小朋友。”
柏庭晚上要加班,没时间坐下来慢慢享用夜宵了。柏延亲自?把他?送上出租,车窗下降了二?分之一,柏庭鹿眼?温润,说道:“小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知道了哥,你也是。”
晚上九点?,横亘在省队和小吃街之间的?马路宛如一道分界线,那头灯火通明、人声喧嚣,省队这边笼罩在寂静的?夜空下,分外孤寂静谧。
一盏路灯孤零零地立在省队门前,微弱的?灯光引来几只扑闪着翅膀的?飞虫。
一人站在灯下,昏黄的?光线打在他?宽阔的?双肩上,像是落了一层披肩。
柏延走近他?,问道:“在等?我?”
那人嘴硬道:“苹果切太多吃不完,想找个?人分担一下而已?。”
“不是在等?你。”
大概是前晚吃了好一些苹果?, 柏延起床时肚子不太舒服,迟了几分钟才到训练场馆。
男队的教练被带走问责,选手跟着走了四五个?, 原本来训练的运动员就不多,现在越发雪上加霜。
柏延背着挎包,远远便瞧见朱萍在和一位他没见过的男人闲聊。那人下颚线方正,眉毛浓密粗黑,修剪齐整的短发夹杂着几缕灰白?, 远看有点像水浒传的张飞。
朱萍见他来?, 又同男人说了几句话, 下一秒两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柏延身上。
“陆意洲的拍子出了点问题,他稍后来?,”朱萍手掌朝向“粗眉张飞,介绍道, “这位是章教练, 今后由他带队,负责你们的日常训练。”
柏延下意识问道:“弓长张?”
“不对, 是立早章。”
章?这个?姓不多见。
男人自来?熟地拉住柏延的右手上下摇动?两下, 和善道:“来?之前听朱教多次提起你,选拔赛的黑马,球路成熟有特色, 我可?是很看好你啊!”
听到“选拔赛”三字, 柏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张清驰的教练,亦是前国队运动?员、大满贯获得者, 就姓章。
“章教!”
柏延背后响起张清驰的声音,她?扎了一束低马尾, 奔跑时发尾像飞扬的水花,在空中甩出潇洒的弧线。
由于冲刺太猛,到离章翼半米的地方,张清驰一个?急刹车,两手紧抓他的双臂,险些?给他行了个?磕头大礼。
张清驰摸了摸被痛击的额头,大“嗷”一声:“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