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吹着,就是没主动询问的意思。
林瑄禾的态度让桂美枝坐立难安,她终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我女儿在哪里?我要见她,否则我不会配合。”
林瑄禾故作讥讽地耸耸肩,“随你,你如果不配合,将来你俩或许可以在牢里见面。你放心,我会和认识的狱警打个招呼,让她跟你一起住。”
“你!”桂美枝怒道,“你是故意让我难堪吧?!”
林瑄禾又不说话了,她满不在意地笑着。
这一来一往,桂美枝哪里还有脾气?
她不死心,追问道:“如果我都说了,你们会争取宽大处理,对吗?”
林瑄禾继续扮演嚣张的人设,“这要看你说了什么,我可做不了主。”
桂美枝被林瑄禾的嚣张态度折磨得快要四分五裂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了林瑄禾半晌,胸口的那股郁气,到底是被消减。
桂美枝舔了下干涸的下唇,语气极为平缓,“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桂美枝佝偻着肩膀, 褪去光鲜亮丽的模样,仿若一夜之间苍老,脸上尽显疲态。
她向田琳要了一杯水,手指不住地扣着搪瓷杯, 杯子倒是往嘴边放了放,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了。
田琳和裴远有些紧张, 他们期待桂美枝能说些什么,又怕她和方才一样胡说八道。
只有林瑄禾,安安静静地等着, 闲来无事,还去给自己添了茶水。
看她悠闲的样子, 好像是来度假的。
田琳知道,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桂美枝正在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说辞, 林瑄禾的气势若被她压下去,她恐怕还是不会说实话。
但林瑄禾的态度比桂美枝更放松,就会让桂美枝多在意几分,更容易听到实话。
新接的茶水已经凉了, 林瑄禾依然没有催桂美枝的意思。
她嘴角下撇,略有失望, 只能不太情愿地说道:“王英和罗福来长得很像,我见到她第一面, 心里就有很奇怪的感觉。”
田琳将桂美枝的话记录下来。
林瑄禾则问道:“你们是如何见面的?”
“她和我女儿是朋友,我女儿把她带到家里吃饭,我看她长得实在是太像罗福来了,就多问了几句, 才知道……我把罗福来的照片给她看了,她一直说眼熟, 我心里就更觉得不对劲了。直到她说身上有爸爸留给她们娘俩的金耳环,我才敢确定。”
林瑄禾问:“只凭一对金耳环?这对耳环的款式很常见。”
桂美枝嗤笑一声,不知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在讽刺罗福来,“我当然能确定,而且只有我能确定。”
“为什么?”
桂美枝抚了下刘海,讥讽笑道:“我和罗福来结婚以后,大家都以为他对我言听计从,可实际上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谁知道?”
“他看起来的确很爱我,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实际上,他只是表面迎合我,在他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
“我和他第一次去他老家,就听到村里人议论纷纷,提到什么下乡的大队长。当时我没多想,他去下过乡,我是知道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后来,他们村里的大娘拉着我说闲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我才知道,他家里有对要给儿媳妇的金耳环,当初我看他家里条件不好,一点儿钱都没要,结果呢,他竟然瞒着我这件事。”
“我打听以后才知道,他以前还有个女人,他一直瞒着我!我太气了,和他吵和他闹,可他根本感受不到我的情绪,他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对于我的所有吵闹,他都熟视无睹。”
“他依然和我生活在一起,他会照顾我的衣食起居,但他从来不和我聊天,我们的话题只局限在吃什么、穿什么,还有露露身上而已。”
“不对,他对露露也不太上心,就和对我一样。”
“没人理解我的痛苦,就连我的家人都觉得他已经很不错了,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不知足,我连离婚的想法都不能有。”
“再往后,罗福来和明宇那个混蛋一起鬼混,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我一清二楚。明宇还帮他打掩护,说他只是一起去玩,但什么都没做,谁信?”
“我的心,早就冷了。”
桂美枝一旦开了口,心中的委屈就像泄洪一样停不下来。
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越念叨越疲惫。
田琳虽然同情桂美枝的遭遇,但不得不将话题拉回到案子上,“你还没说明白金耳环究竟是怎么回事。”
桂美枝的唇畔动了一动,眼底却没有分毫笑意,“我知道金耳环的事后,和罗福来闹过,罗福来说家里的金耳环丢了,会让他妈再给我打一对,我的那对儿,就是新打的,我赌气,非要和从前一样的,他们找出了老照片,对比着做的。两对耳环除了新旧,几乎一模一样。”
她目光幽幽,“那张老照片,我每日都拿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