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商旻深终归不是那个人,就连他的模仿也漏洞百出。
钟臻轻柔的手指不断抚摸着他的脸颊,帮他拭去眼泪,“谁说没人认识你?我,我爸爸妈妈,我的爷爷,还有我的司机……还有你班上的老师同学,他们都认识你的啊。”
“可是,你们认识的不是我啊……”商旻深抓住钟臻的指尖,带领他描摹自己的脸颊,“你看,你摸到的这个人,跟你小时候见到的詹一诺,完完全全不一样,是不是?”,“因为我就不是他啊,我是商旻深,真的对不起,我骗了你。”
“从撒下这个谎开始,我就想要跟你坦白;但是我太懦弱了,我只会贪婪地享受你的好意,享受你家人对我的照顾,坦白就变得越来越难了。”
钟臻侧躺在他的身边,“那为什么现在愿意告诉我了?”
“因为,因为我易感期了……”商旻深说,“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不想继续骗你了。我不是詹一诺,我是商旻深。我不是犬族,我是狼族,就是你们绵羊族最忌惮的狼族。之前我骗你,害你吃药麻痹嗅觉,害你怀疑你自己,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觉得很心疼。”
“我选择坦白,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而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每次看到你,我就要调动全部的意志力不让我的尾巴跑出来,我喜欢你到,我想要含住你的鼻子,让你身上沾满我的气息;我喜欢你到,我很珍惜你,不想让你和一个骗子上床。之前亲了你两次,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你实在气不过,你可以打我,把我扔到大街上去,跟所有人宣布我的恶行,你做什么都没关系,什么惩罚都是我应得的。”
钟臻的眼神失焦了好久,然后才看到他的眼球重新转动,凝固的神情舒展开来,像春日解冻的湖水。
“说完了吗?”钟臻碰碰他的鼻尖,“别哭了,保存保存体力吧。”
商旻深呼吸一滞,没想到钟臻会是这个反应,“什么意思啊?”
“我早就知道了。”钟臻摘掉腕间的电子表,摸到床头放好,“先解决你易感期的问题,之后再算你撒谎的账。”
恍惚间,天旋地转,小白狼被按进床里,还没来得及惊呼,嘴唇就被堵上了。
他啊呜一嗓,尾巴哗啦哗啦摆动,勾上了钟臻的腰。
耳边是钟臻的笑声,然后他被翻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30-40 ,大家尽情想象一下!碎碎面负责把它敲出来,大概明天中午十二点的开开心心碎碎面里有讲的。不要评论奇奇怪怪的话吼,儿子的幸福要紧。爱大家,鞠躬!
盲美人与匹诺曹 17
商旻深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傍晚, 从补习班回家的路上,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在他的眼睛上缠了几圈, 最后将他往一辆底盘很高的车上丢。
商旻深的小腿前侧磕在车架上, 痛感跟昨天被钟臻拖着上楼时,小腿磕到楼梯的感觉有点像。
他被带到城市边缘的一座山上, 那天风很大, 刀一样切割着他的脸颊。
“你们, 你们是谁……”
可是没人回答他。根据脚步声判断,绑走他的大约有四五个人,使得后座的空间很挤。
凑得近了,他也没闻到这伙人身上有烟味甚至是尘土味,他们其中一个喷了香水, 偏冷淡的木质香调,他猜应该不便宜。
商旻深被推到地上, 手指触碰到chaoshi的泥土和落叶的残渣, 有人踩着他的左脸,将他的整颗头往泥土你按。
这伙人跟以往霸凌他的无聊同学都不一样——后者只想看他笑话,拿他取乐,而这伙人想要他死。
泥土很冰,往他的鼻子里钻, 商旻深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然后晕了过去。
过了没多久, 他就被疼醒了, 有人往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 他被蒙着眼睛, 堵着嘴巴, 承受着那五六个人的拳打脚踢。
他会死的吧,会死的。
真可惜啊,他的这一生平庸而充满遗憾,当他站在生命的尽头回首,才发现自己从未尝过一点的,哪怕一点点的,甜。
想到这里,小白狼终于不再挣扎,保护着肚子的手臂也渐渐放松了。
算了,就这样吧,下辈子不要做人了,做人太痛了。
如果可以,他想要回归自己的兽态,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北极冰川上,做一头孤狼或者一片雪花,都可以。
想是他的放弃抵抗,让打他的那群人以为他快要死了,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变轻了些。
“他……他不会死了吧?”有人这么问。
有人“啧”了一声,大概是在提醒他不要出声,那人便也噤了声。
他们停了下来,久久不再行动,也不说话,好像在无声交流着什么。
商旻深躺在地上,忽然感觉嘴唇凉了一下,然后是脸颊,手背,寒意越来越明显。
下雪了。
啊,还没好好玩过雪,没堆过雪人,没有打过雪仗,好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