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言,傅归宁没再用尊主称呼,而是下意识换作寻常对小辈的口吻,明显有亲近与接纳之意。
韩烬听得其中差别,诚意笑笑,答应了傅归宁最后一点要求,他应道:“等来华冠至,我正式接芙儿出城。”
……
半月后,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从玉京主城招摇而进。
韩烬不叫傅归宁劳心准备太多的嫁妆,可他自己随军带来的聘礼却足足在城门口进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把全部的珍礼箱箧尽数搬进玉京城内的国库之中。
今日雍岐不知来了多少异国之客围观,南越扶桑,西渝东崇,当然大醴雍岐最多。
见一箱箱价值连城的珍宝贵器从眼前相继略过,众人嗟叹雍岐侈奢手笔的同时,更有不少未亲眼识得尊主面貌的好事者,见着迎亲队伍临近,连忙站在阁楼高处眺远。
映目只见骠肥壮马之上,坐着的俊朗无双新郎官,其面无表情尽显气沉之威,除去眼底映现的几分暖意,整个人实在凛凛迫人,叫人不敢与其直接对视。
但从其难掩轻轻微扬弧度的唇角可以看出,这位高高在上的尊主大人,今日心情的确不错。
想想也是,照常两国联姻,期间路途千里之遥,何需男方亲自来迎?
不管女方身份多么尊贵,一般而言都是千里送嫁的,可此番雍岐与大醴联结亲缘,却听说近日来,尊主已经在两地辛苦跑了两趟,到了今日正时,又亲自来迎自己的新娘,不管从哪里说,他都代表雍岐给了大醴天大的面子。
不过这面子很大可能并不是给醴皇的,众位看客个个心里都门清得很,只猜尊主大人是实在喜爱那位大醴五公主,于是辛劳也忍,颜面与气派也愿意给足。
除了对自己即将过门的新娘实在爱宠有加,哪还有第二个理由?
……
宫门前殿的空阔之地,宁芙一身红衣华服早已准备,待到正时,殿门开,她便要阔别自己从小长大的宫苑,去达自己未知的远方。
谢言笙站定在她面前,伸手帮她正了正皇后娘娘为其今日出嫁而特意准备的飞凤衔珠翠冠。
同时语道:“芙儿,皇后娘娘与大公主舍不得你,方才在宫里抱着你哭了那么一通,当下眼睛红得见不了人,应当不来人前了。”
宁芙点点头,抬臂握住言笙的手,“我知道的,母后也怕我忍不住哭,上轿时会不好看。”
谢言笙安抚地回握住她,“芙儿放心,我待会儿一定不掉眼泪来惹你,保证叫你美美的站在尊主面前,今日芙儿这么Jing心打扮,美得就像瑶池女仙,他见了你定要移不开眼了。”
见谢言笙开口音量一点没收,宁芙生怕会惹了笑话,于是忙脸色发红的掐了掐她手指,又低声道,“你前几日一直不在京内,还没和他正式见过面呢,你就不对他好奇吗?”
谢言笙弯唇一笑,坦言道:“我当然好奇得要命,所以早早就向兄长打听过了,我兄长对这位尊主大人可谓评价颇高,说他算是年轻一代不可多得的枭雄人物,文韬武略,谋略过人,而且容貌昳丽,与我们小公主堪称般配!”
宁芙被戏说得更加脸热,当下一边伸手想报复地掐对方的腰rou,一边低语嗔道:“谢钧哥哥才不会说这种话!”
“半真半假,反正夸你们家尊主的都是真的。”
谢言笙边躲边逗,宁芙则又羞又恼。
“咳……”
宁桀在后面不远处忽的一声轻咳,威慑得两人瞬间不敢再动。
她们谁也没率先回头,半响后,宁芙才不忍叹了句,“我二哥这样时时正经,你喜欢他什么……我是说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太端着了,会不会叫人很有压力,很不自在?
宁芙不忍好奇。
谢言闻言笙怔了下,似没想到宁芙会问得这样直接,眼睛眨眨后,她将声音压得只两人可闻,道:“你懂那种感觉吗……”
宁芙凝神去听。
谢言笙在想合适的措辞,“我做个比方。就是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冲动,就想扒下禁欲佛子身上的最后一件袈裟,然后看他们犯忌,失控,看他们因为自己而守不住戒……我对太子殿下,大概就有这样大逆不道的疯狂想法。”
她自知是疯狂。
闻言,宁芙将这话好好消化了一番,半响才一知半解地佩服语道。
“言笙,原来你是……”宁芙咽了下口水,支支吾吾的,“原来你是想脱我二哥的衣服。”
“都说了是打比方。”
“那你也……好有勇气。”
憋了半响,宁芙终于评价出一声。
叫佛子堕落的感觉,宁芙不懂,因为她招惹来的是百无禁忌的邪魔。
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两人不敢继续再闹,之后各自端庄而立,只等正时到。
没一会儿,宁芙忽觉自己肩膀被轻拍了下,她转身回头,就见宁蓉不知何时走到她们这边来,此刻她面显犹豫,似乎是有话要说。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