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能迅速融入孩子群体的家伙,性格多少和小魔头沾一点边,祁容敛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姜梨的倔强。
他抿着唇,不得不让步,“你下去,我给你开门,你从正门进来。”
“耶!”姜梨得逞了,立马果断地下去,拍拍自己沾了灰的手,抬手想和隔着栅栏他拉勾,“七哥哥答应我了哦,我现在去大门那里等你,骗人是小狗的。”
他看她那脏兮兮的小手,后退一步,没有和她拉勾,仅仅只是“嗯”了一声。
拉勾邀请被拒绝,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转身就像只小鸟一样飞奔去了大门口,等着哥哥给她开门。
她等了快一分钟,也没等到人,蹲在地上画圈圈,有点担心自己被骗了。
又过上一会,那道铁大门忽地自动打开,姜梨抬起头,少年就站在门后,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她立马开心得蹦起来。
小姑娘自来熟到了极点,埋怨他道:“哥哥你怎么走得那么慢呀,我都等了好久好久,以为你骗我呢。”
“比较远。”他答。
姜梨说想玩,祁容敛带着她逛了外花园,这里有个天然造景的鱼池,里头水很清,游着十几尾色彩明艳的鲤鱼,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趴在水池边出神地看着,嘴里念念叨叨地给它们编故事,那只叫小红,这只叫小帅,另外一只叫小美。
姜梨安静下来,和小鱼儿们玩得很开心,少年便在一旁坐下,翻着书看,不时抬眼看她有没有掉进池子里。
幸好这家伙虽然皮,但是心里还是有数的,不会乱来。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小姑娘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她的小鱼儿,说她明天还要来。
后面一连几天,她每天早上都在大门前等着,祁容敛虽说觉得烦,还是给她开了门。
她在这房子里跟撒欢一样,还和一只爱说脏话的鹦鹉成了死对头,她不喜欢不文明的坏鸟。
后面突然有一天,少年照例去大门等她,没见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以为她只是迟到了,他耐心地在门前等着,一直到午饭时间,都没有见到人影。
他垂着眸,知道这种事情是正常的,他这么无趣,很多小孩子都不喜欢靠近他,就连她那般活泼的小女孩,也迟早会厌倦他。
少年将门关上,第二天早,他坐在那天坐的小花园里,安静地看书,不如平时那么专注,总是感觉栅栏边上会有一张雪白的小脸冒出来。
移眸看去,却是一切如常,全都是他的错觉而已。
后来几天的早上,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花园里看书,本就清瘦的背影显得愈发孤寂。
那天下午,他的母亲何烟说,她在常去的道观里遇见了一个人,和那人相聊甚欢。
那人的孩子这几日高烧不退,在医院忙前忙后了好几天,总算是退烧了,只是觉得心里不安,听说道观很灵,便上山给自己的孩子求平安。
何烟和他说道:“她刚好就住这附近,我邀请她明天来我们家做客,她的女儿应该也会来,到时候你帮忙照顾一下。”
这种事偶尔会有,祁容敛没有拒绝。
何烟看他一眼,又叮嘱了句,“这小姑娘身子弱,你别和以前一样,让你照顾人你就板着张冷脸,把人都吓跑了。”
祁容敛:“知道了,母亲。”
就算不冷着脸,也没有小孩会喜欢他的,他想。
隔日,他见到一个病怏怏的小姑娘。
一个星期多不见,小姑娘没了之前连墙都敢爬的活泼,倒是弱不禁风,更惹人心疼了,何烟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见到是她,少年怔住一瞬,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原来她只是生病了,并不是故意不来找他。
“七哥哥,”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袖,指着桌上摆着的橘子,模样可怜地乞求,“想吃。”
少年拿起那颗圆润的橘子,剥开外层的皮,再将里头口感不好的橘络也撕去,递给她一个干干净净的橘子。
她捏起一块吃,酸酸甜甜的味道漫开来,弯弯地眯起眼说道:“好甜呀!”
姜梨很爱分享,她又捏起一块,送到他的嘴边,“谢谢哥哥,哥哥吃。”
鬼使神差的,他咬住那片橘子,很甜。
他们玩得开心,何烟有些意外,让他们自己随便玩去,她和杨淑真在这边聊大人的天。
姜梨说想听哥哥讲故事。
祁容敛在书房里勉强找到了一本适合孩子看的《小王子》,逐字逐句地给她念。
她本来才刚大病初愈,如今再听他这么催眠的声音,眼皮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头也一点一点地,最终倒在了他大腿上,祁容敛不敢动了,放轻呼吸。
过了会,他镇定下来,把姜梨喊醒,让她去客房睡,这里没有毯子,会着凉。
姜梨迷迷糊糊的,朝他伸出了短短的手臂,“哥哥抱。”
少年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