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乡桑埠镇出来,苏小倩这是第二次来到义乌。上一次仅仅是打了个转儿,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小倩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在家和父母种了几年地,到底熬不住黑土地的辛酸,拼死拼活都思谋着要出来。好友苏小花是和她一起来的。小花的父亲苏春光和她父亲苏金山是拜把子兄弟,俩人已有几十年的交情。她和苏小花在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好得就象亲姐妹。来到杨村后更是吃住在一起,每天形影不离。追求苏小倩的男人就象水田里的蚂蝗,多得数不胜数。在那如chao的追求者,害得她家门庭若市,连本就不高的门坎也被磨得油光发亮,天天挤爆了上门求婚的人。她的父母自是乐不可支,每天笑得合不拢嘴。最早向苏小倩发起进攻的是桑埠镇府办的刘强,一个瘦高个,皮肤白得象嫩豆腐的机灵小伙子。他刚当上办公室主任,就有事没事地通知父亲去开会,说来也好笑,父亲不过是个小村长,哪有那么多会要开。然而,陈家村的陈新华仿佛志在必得,他明知道苏小倩对他毫无意思,他还是死皮赖脸地穷追猛打。他凭着家里有几个鸟钱,老在母亲面前显大方摆阔气,想方设法贿赂母亲,拟从另一个方向打开苏小倩感情的决口。而最富有浪漫色彩的要数桑埠镇中学的欧文杰老师,他每天yin诗填词煞费苦心,一心一意想赢得苏小倩的芳心,以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情。苏小倩本就对诗词歌赋颇有几分心得,欧老师的不断煽情常令她难以释怀。但是,说句老实话,这些人她一个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看样子刘强是个花心萝卜,才当几天办公室主任,就象当了土皇帝洋洋得意找不着北了。她讨厌陈新华的俗气和霸道,看看他长得象个啥样,南瓜头,冬瓜身,两条罗圈腿,走起路来象圆规。欧文杰则文皱皱的书生意气,每当在她面前卖弄那些狗屁诗词时就象在抽羊角疯。她每天纠缠于这些狂热者之中,正苦于无法脱身,正好说服父母,又一次来到了义乌杨村,欲寻求一份缘份的解脱。她们是跟随二叔苏金平和三叔苏金良来的,二叔和三叔早在杨村打了七八年的长工,他们专门为本地建房的人家挑砖挑瓦,干的是卖力气的粗活。平时农闲时就出来,农忙时就回家收拾庄稼,一年下来倒也能赚个七八千块的,生活过得还算殷实。兄弟俩受大哥的嘱托,将侄女苏小倩带来后,四处托人为她找工作,每天嘘寒问暖,越发小心呵护,生怕有一点意外。苏小倩倒也听话,每天除了上下班,不敢越雷池一步。她和苏小花先后在乌gui厂、花厂做工,都因这几家厂经营不善,倒闭了,现正在一家电池厂。但这种手提电池不太好做,化学物品太多,对身体不好,她们的手脚都被化学品浸蚀,有的地方还出现了溃烂。苏家兄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心急如焚,想尽快为侄女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然而春节已过,各家厂里都已人满为患,太远的地方又不放心叫她们单独去,只得慢慢再说。这天苏金平正在龚文长家里挑砖块,龚老板家在杨二村,原先是做注塑的,这些年赚了大钱,又在旁边盖了一幢五层高的新楼,准备扩大再生产。对于杨二村苏金平不太了解,他干的活大部份是在杨一村,而且也租住在杨一村。龚老板只是认识,并不很熟悉,所以有些话碍于情面不太好说。苏金平挑了大半上午,累得浑身冒汗,双脚也沉重起来,便坐在门边抽烟。他见周浪正在里面扳机器,就喊:“周浪,来抽支烟!”周浪停下手来,笑呵呵地接了烟,俩人坐在一起说话儿。苏金平说:“怎么样,累不累?”周浪说:“怎么说呢,天天如此,都老样子了!”
苏金平试着问:“你们厂里还要不要人?”周浪说:“不要了,都已经满了,怎么了,家里又有谁来了?”苏金平说:“哎,就是我那大侄女儿,天天缠着要来,又找不到好事做。”周浪说:“小倩又来了?”苏金平说:“是啊,就是小倩和小花俩个丫头。”周浪说:“上次我在你们那边碰到她们俩个,不是说在杨一村做电池么?”苏金平说:“哎呀,你不知道,那电池有毒,不好做,俩个丫头吃不消。”周浪叹气说:“你咋不早说,我这边是肯定不要人的,就是要人她们俩个女孩也做不了,不过。”苏金平笑着说:“不过什么,咱们都是老哥们了,你说吧?”周浪说:“龚建中家里如今生意挺好的,我弟弟妹妹都在他家里做,天天坐在楼上,又干净,只是听说前几天又在红楼宾馆请了几个安徽的,不知道现在还要不要人?”苏金平感到有眉目了,赶紧说:“那行,你跟龚建中那么熟,你帮我问问,如何?”周浪说:“行倒行,不过,你的侄女儿那么漂亮,万一给人家勾了去我可担当不起啊!”苏金平嘿嘿笑,说:“哎呀,这话就不要说了,她爹妈都管不了,我一个当叔叔的又怎么好管她呢,再说了只要她自己喜欢,爱怎么着就怎么,你说是吧?”周浪调侃地说:“说得也是,不过我弟弟蛮不错,又是中专毕业,给我做弟媳倒也合适。”苏金平满脸堆笑地说:“那得由她们自己说了算,你就帮我问问吧,抽空咱们好好喝一杯!”周浪说:“行!”周浪是赣西人,由于姐姐远嫁义乌,姐夫一家都在杨村,所以在杨村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找工作比别人要容易得多。在龚文长家里做注塑起初也是姐夫介绍的,这样一做就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