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拳!”“哈!”徐妃宜被院中的呼喝声吵醒。她嘤咛了一声,睫毛轻颤、秀眉紧蹙,一双眼儿似乎十分不想要睁开。“问春。”昨晚因为担心徐妃宜而暂时睡在暖室外的问春立刻推门而入。“小姐,您醒了?”床帐后的徐妃宜声音微哑“外面是什么声音?”问春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犹豫“是林不、不,是乌将军他”昨天就听他在院中折腾,之后似乎连爹娘也参与了进来,不过徐妃宜当时还不想见人,就耐着性子没有出去。但现在一嫌问春提及乌烈,她难免开始担心道男人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徐妃宜撑起身子,素手轻抬撩起了床帐。问春走上前,替她掀开床帐挂到金钩上。徐妃宜勉强撑起眼睛“他做了什么?”问春低声道:“乌将军他在他在外面练拳呢。”练拳?他还真是拿这里当营地了。徐妃宜翻身下床,由着问春给自己披上外衫,而后踩上了绣鞋朝外阁走去。轻轻推开房门之后,外面的情景果然令她一愣,只见院中站了两排人。方弋、桑维与徐妃容并排站在后面,乌烈站在最前,他仍是穿着那条破烂囚裤,打着赤膊,双腕上的两圈红痕格外明显。徐妃宜在营中时,每日晨起都会看到将士们在乌烈的带领下cao练、跑步,不过今日令她错愕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小妹也会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cao练?她的姿势做得有模有样,不过因为总跟不上节奏所以显得有些笨拙。在徐妃宜出现的瞬间,乌烈便瞧见了她。脂粉未施、长发不拢的她神色憔悴,搭在肩头的妃色罗衫下是她纤纤的身量,瘦弱得令人心疼。乌烈停下动作,欲言又止地上前了一步,可还未等他说话,徐妃宜便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越过去,投到了徐妃容的身上“容容,你在这做什么?”对方擦了擦头上的汗,笑开“我在和姐夫练武呢。”徐妃宜蹙起秀眉“爹见了又要生气。”被忽视的乌烈直愣愣地挡到她眼前,阻隔了视线。徐妃宜垂眼,微微偏头“问春。”乌烈薄唇一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虽说有心求和好,但终究是拉不下脸来。徐妃宜轻拢衣襟,转身看向闻声走来的问春,低声道:“送四小姐回去。”言罢便默然回房。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暖室之内时,乌烈走下台阶挡住了问春,而后看向方弋“宗丞,你去。”方弋领命,将很是不情愿的徐妃容带走,桑维也一起消失了。问舂欲言又止“可”乌烈打断她“你去打洗脸水来。”见四小姐已经离开,而徐妃宜迩没洗漱,问春思考了下便领命而去。院落中重新清静下来。乌烈大步走回廊下,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等着,直到问春端着金盆再度出现时,他才又站起身,大手一探接过盆,然后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半刻后,将小厨房里温着的汤端来。现在没你的事了。”问春往室内看了眼“可是”未来的姑爷怎么又要将她支走啊?乌烈声音一沉“走。”问春被他眼底掠过的威胁吓到,忙不迭地称是,迅速自廊上消失。乌烈单手托着金盆大步而入,另一只手轻轻自身后将门带上。他朝暖室看去一眼,匀了匀气之后才托着盆缓步走入内室。彼时徐妃宜已脱下外衫,端坐于梳妆台前,模糊的铜镜中映出她素白的小脸。门边的动静令正在出神的她一愣,下意识地透过铜镜看过去。四目隔着铜镜相对。徐妃宜一惊,手中的篦子哒的一声掉到妆台上。她迅速地起身转过来,看了眼乌烈身后闭阖的房门,警惕道:“你进来做什么?”乌烈闷不吭声地将金盆放到盆架上“洗脸。”“我不”乌烈打断她“不洗我就不走。”她洗脸有什么好看的,这人明明就是在找茬。不过徐妃宜自知拗不过乌烈,也懒得为这种小事与他吵,于是绷着脸快步走到盆架前。乌烈见状,很识趣地让到一边。他不冷不热、闷不吭声的表现令徐妃宜更气,呕气般深深地弯下腰,用力地拂了水到脸上,力气之大令温水迷疼了她的眼,也飞溅了乌烈一身。徐妃宜吃痛地挤着眼,却硬撑着不吭声,直起腰之后胡乱地伸手去抓架上的汗巾,可抓了几次都抓不到。这时,一双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徐妃宜下意识地挣了挣“你”忽然贴到脸上来的汗巾令她闭了嘴。
乌烈一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汗巾给她擦脸。徐妃宜感觉他的力道时轻时重,一会搔得她发痒,一会又蹭得她生疼,即便是闭着眼,她也能想象乌烈此时的笨拙模样。不管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林书浣,还是现在威风无匹的乌烈,都何曾给别人擦过脸?这种事他肯定是第一次做,自然会笨拙。徐妃宜睫毛轻颤,Yin云弥漫的心头又覆上了一圈酸涩。这算什么?以为伤了她的心,这样擦擦脸就好了?徐妃宜眉心起了褶皱,心知应该推开他,可手脚却又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于是只好懊恼地咬住下唇。直到脸上的水珠悉数被乌烈擦去后,她都没有睁开眼。乌烈迟疑地放下大手,望了她一会儿,哑声问:“怎么?”徐妃宜闭着眼不说话。乌烈将汗巾扔进盆中,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玉颜,剑眉折起“迷了眼睛?”徐妃宜仍是不言语,唯有睫毛颤得更厉害。乌烈瞧她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很疼?是不是睫毛进去了?我帮你”他将唇凑过去,拇指轻轻按在她的眼下,正打算鼓起腮帮吹气的时候,徐妃宜忽然睁开了眼,纤长的睫毛刷过他的下唇,一滴忽然滑下的泪珠正落在他的拇指上。他愣了愣,而后缓缓将手放了下来。乌烈拉开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