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旬很快就找到了和程元秀单独“聊聊”的机会。几日之后,因为程、卫两家的婚事敲定,所以程府的大夫人特意带着程元珠去法安寺上香还愿,感谢佛祖赐下良缘。在出发之前,程元珠强烈要求大夫人把程元秀也带上,这令她十分地不解“好端端的,你带她做什么?也不怕别人说咱们的闲话。”如今程元秀与男人私相授受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说闲话也是在说她,和咱们有何干?”“娘是怕会影响你,今日李夫人、马夫人她们可都是要去上香的。”法安寺香火鼎盛,是有钱人家爱去的地方。“女儿的亲事不是已经敲定了吗?不会被影响的。”大夫人似乎有些动容,亲事尘埃落定,她确实放心了不少。程元珠继续说:“平素她总是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死人脸,女儿看不惯得很,偏要抖出她的丑事,然后再把她带到众人的目光中,当众撕下她的脸皮。”她倒是想看看,程元秀听着那些戳她脊梁骨的难听言论,还能不能那么淡定。大夫人拗不过程元珠的请求,只得答应。于是在那一日,程元秀随她们一同去上香,跟着大夫人母女上香、摇签,然后听她们与各位贵夫人攀谈,然后再听那些贵夫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程元秀听着那些越发不能入耳的议论,显得很镇定,反正自己无心婚配,也不大在乎名声如何,所以便随她们如何议论吧,虽然听完后心里会有不舒服,但程元秀依然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程元珠本想羞辱她,可见她还是那么眉目淡淡,就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十分窝火,可她又不能在法安寺里教训程元秀,只好烦躁地让程元秀滚远一点“好了,你别跟着我们了,看见你那张哭丧脸我就烦得紧,快点消失!”说完她撒娇似的拉了拉大夫人的衣袖。大夫人点头应允“我们一个时辰后离开,若是没看到你,你就自己走回去吧。”程元秀点头“知道了,大娘。”离开了大夫人母女后,程元秀打算去法安寺后院那间大夫人专用的客房的休息。平时大夫人上香过后都会来客房里吃点斋饭再走,所以她正好在这里等着她们回来。“沛玉,我想去内间歇歇。”“内间?那可是”那可是大夫人专门用来休息的啊,若是她回来之后看到了难免又要刁难小姐。程元秀自然也知道这些,可她不久前才落水发烧,之后又因为跪祠堂而昏倒,现下实在身体虚亏,浑身疲倦“我就躺一躺,你在外面守着,若是听到动静了立刻告诉我。”沛玉也没再阻拦,扶着程元秀走进内间,并服侍她躺下。甫一躺下,程元秀就觉得眼皮沉沉,忍不住抬手轻掩去一个呵欠。沛玉担心地说:“小姐好好歇一歇,奴婢就在房外守着。”程元秀轻轻地嗯了一声,听到木门闭阖的轻微声响之后,她便轻轻地阖上了眼。就在她昏昏沉沉即将睡去的时候,房间里又传来喀哒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有脚步声传来。程元秀立刻警惕地睁开了眼“沛玉?”大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可她一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沛玉,而是一个男人!程元秀猛地抽了一口凉气,不过在她尖叫出声之前,那个人便伸出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他宽大厚实的大手几乎遮住程元秀的大半张脸,连同鼻子也被掩住,无法呼吸的她难受地挣扎了几下。卫旬无奈地张开指缝,露出她的鼻子,他压低声音,不耐烦地说:“不许叫。”程元秀从他的指缝中贪婪地吸了几口气,再一抬眼时便看清了男人的脸,并且只用了片刻就将他认了出来,是浣花苑里救她的那个人!她眼底的恐惧化作了惊讶,一时间停止了挣扎。卫旬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有些奇怪“你认出我来了?”程元秀心一跳。幸好卫旬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嘀咕道:“怎么可能,明明是个瞎子。”一定是被自己的威胁给吓到了,他大掌松了松“我现在要放开手,你要是敢乱叫就死定了,我可没吓唬你。”程元秀大约猜出他是为了那枚珠子而来,当即也就没那么恐惧了,于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卫旬狐疑地把手挪开一点,见对方没有要尖叫的意思便彻底地把手放了下来。挣脱开箝制之后,程元秀立刻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后与卫旬拉开了一段距离,声音微颤地问:“恩公翻墙而入,所为何事?”“你怎么知道是我?”卫旬瞪眼“你不是眼睛”程元秀镇定地说:“小女眼睛不好,耳朵却不聋,自然识得恩公的声音。”原来是因为这个,卫旬哼了一声,环起手臂,毫不留情地说:“别一口一个恩公的叫,我可担待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自己没救过你。”他居高临下地瞅着低眉顺首的她,不经意地瞥见那露在领口外的一截白皙脖颈,顿时觉得心神一漾。
听他如此说,程元秀更确认自己的猜测了,看来他也是听到了有关金珠的流言。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来,也难怪他会生气,所以对于他的出言不逊,程元秀依旧温言软语“有关金珠的事,是小女连累恩公了。”听她提及鲛珠,卫旬的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再没了欣赏美人的兴致。“你倒是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我来做什么了,不过”他声线凝聚,透出寒意“用连累这个词恐怕不妥吧?依我看,该用设计才对。”程元秀眉心一皱“小女不明白恩公的意思。”“不明白?你偷了我的鲛珠,又传出私订终身的谣言,还有比这更明白的事吗?”卫旬冷冷地嗤笑“程小姐,就算你我脱光了睡在一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