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梦初醒,小男孩发现身边只剩下了这么几个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参数”足够高。
就在小男孩以为即将解脱时,他被调离旧仓库,来到了新仓库,密密麻麻的陌生面孔再次出现在身边,仿佛回到了最早的时候。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被聚集在一起的原料参数都很高,曾经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在这里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小男孩恍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从一个地狱去往了更深处的地狱,这是一个不知尽头在哪的轮回。
雕琢的强度很快升级了,为了剥夺他的正常感情,让他变得冷血麻木,执鞭者不断逼着他去杀戮。
最开始的时候,执鞭者叫他杀猫。
执鞭者抓来一窝野猫,要他当着猫妈妈的面,把那些小nai猫一个个摔死,小猫的惨叫和猫妈妈的哀鸣至今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再后来,执鞭者叫他杀狗。
执鞭者送了他一只可爱的幼犬,让他与它朝夕相处了一年,等他养出感情,再逼着他用榔头将它活生生砸死。
小男孩永远忘不了它临死时的眼神,不解,恐惧,无助,流淌着泪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狗狗是会哭的。
最后,执鞭者让他杀人。
不知从哪天起,仓库中的生活物资被严格限制,以此逼迫原料们互相争抢,互相厮杀。
在口渴和饥饿面前,原料们慢慢不把自己当人,也不把同伴当人,可以为了一口净水打得头破血流,可以为了少一个人分面包,半夜拿刀把身边的人捅死。
小男孩不记得有多少人试图杀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了活命杀过多少人,从最开始的恐惧、战栗,到后来习惯了这一切。
他在这种残酷又疯狂的环境中,被培养成了一只恶鬼。
漫长的年月不断流逝,雕琢也终于来到了尽头,曾经的原料终于被雕琢成了合格的加工者。
此时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他站在一座冰冷的场台前,那个亲手将他拖进地狱的人影就在前方,一如幼年时初遇那样,岁月居然没在那个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们面前的药丸里装着高浓度氰化物,入口即毙命,没有痛苦。”
“我不能保证你们死后会发生什么,也许就这么死了,也许会经历和我一样的事。”
“如果你死后发现自己再度醒来,届时只有一个任务:变强并努力活到遇见我的那天,一直到死在变强的路上,或者我需要你死去。”
那个人影抬起手,冷酷的声音比恶魔还要狰狞:“服药。”
饱受雕琢的加工者们早已失去自我,没有对死的畏惧,也没有对生的流连,他们就像机器,无差别执行着每一条输入脑海的指令。
然而在死亡面前,长大的小男孩脑海中蓦然浮现起一路走来的经历。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胆小爱哭的孩子,因为从小没有爸爸妈妈,他流落街头,捡过垃圾,偷过东西,梦想着有一天能摆脱这种生活,能活得像个人。
直到后来遇见了眼前这个人,本以为是脱离泥潭的开始,却恍然间被扔进地狱,伤人,杀人,在黑暗中不停沉沦。
他这辈子,四句话就可以概括。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
一个人狼狈长大。
一个人残喘活着。
一个人被逼去死……
这就是他的人生。
一个从出生到死去都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吞下毒药的时候,不知为何,明明里面装着的确实是高浓度氰化物,真的没有痛苦,但他在意识消失前的一瞬间却感觉到无可遏止的呕吐欲在体内翻滚。
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憎恨。
……
“轰!”剧烈的爆破声突然传来,加工仓库的隔门整个爆开,残骸呈现着扩张放射状,显然是遭到某种巨力冲击,却没有火与硝烟,不是炸药所为。
“咻~还好收住了力量,差点一拳把整个仓库轰成灰。”尘灰之中,夏侯拖着一把砍刀从外面走了进来。
夏侯拍掉身上的灰,看着仓库中那些呆滞的加工者,懒洋洋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晚上好,你们谁帮我去跟奇诺说一声,就说他捡回家的小狗狗回来找他了。”
很快有加工者反应过来,悄无声息从暗处逼近夏侯,骤然暴起,匕首刺向他的颈侧。
“铛!”刀刃与人体相触竟发出了脆响,匕首应声折断,只在体表刮出灼目的火花。
加工者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的皮肤会有钢铁般的硬度。
夏侯摇了摇头:“在没有判断清楚敌人的实力前贸然出手,你是一个不合格的原料。我把你销毁掉吧,总好过他亲手来销毁你。”
加工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人生就已经落幕了。
夏侯随手轻轻一挥,砍刀直接将加工者击碎,大片血水激溅,在空中疯狂挥洒。
紧接着,夏侯冲入人群,他就像扑进羊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