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雷天羿搬回了潇湘院。想到要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冬昀说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一个人睡了三十年,从来没有跟别人同床共枕过,还真的让她有些不习惯。当天晚上,婢女都退下之后,她清了下嗓子。“咳相公。”雷天羿循声望向她,等着她说下去。“有件事我先说在前头,其实我不大会伺候人,如果相公希望我像以前那样伺候你,相公可能会失望。”她不是锦娘,要像个小妻子一样服侍丈夫,还要唯唯诺诺的,她自认办不到。雷天羿早就感觉到妻子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婉顺从的女人,也许真是死过一回才让她的个性有了巨大的转变,虽然这种说法很难说服人,可他偏偏喜欢这样的她,也就下意识忽略那股异样感觉。“帮我宽衣总可以吧?”冬昀噗哧一笑。“这倒是没问题。”于是,她动作有些生涩地脱下雷天羿身上的袍子,披在架上。“要帮相公脱鞋吗?”“不必。”雷天羿两眼灼灼地盯着她看。她脸颊一红,深切感受到强烈的热度,如果再说不懂就太假了。“我问过相公特地去外头请回来的大夫,大夫说小产就跟生孩子一样,最好调养一个月才能行房。”还是遵照医嘱,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比较好,但她内心深处又有那么一丝小小的遗憾。闻言,雷天羿果然皱起眉头。“大夫真的这么说,我可没有骗你。”冬昀再三强调。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快点睡吧!”话才说完,冬昀率先上床,在内侧躺下。雷天弈瞪着她半晌,又不能真的不顾妻子的身子,硬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只好把不该有的念头按捺下去。见丈夫熄了烛火,也跟着躺上床,在昏暗之中,他的存在感更为强烈,让冬昀不由得躺得直挺挺的,就怕睡姿不好看。过了许久,她还是睡不着。“相公。”雷天羿低声回应。“嗯?”“相公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可以依靠,所以相公不要担心,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改变婆母的心态和想法。”冬昀还是很怕他真的下手杀人,万一皇上又知道他并非长公主的亲生骨rou,是绝不可能饶过他的。雷天羿在心中嗤笑。那是不可能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得了那个女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虽然他这么想,但妻子这么说还是让他备感窝心。“过来。”冬昀没有拒绝,偎向丈夫身侧,身子不自觉地放软。≈ap;ap;x5c3d;≈ap;ap;x7ba1;嘴巴上说希望这个男人多依靠自己一些,其实正好相反,是她渴望有个可靠的人可以依赖,因为她不想再一个人了。“我一定会保护你和昭儿的。”雷天羿对妻子,也对自己发誓。冬昀主动环住他的腰。“我也会帮相公的。”这个晚上,他们这对夫妻的心终于朝对方靠近,不再遥不可及。翌日,夫妻俩难得一块儿用过早膳,还以为又可以平平静静地度过一整天,可惜午时刚到,长公主就派了婢女来请雷天羿过去。“我去去就回。”他用眼神安抚妻子。目送雷天羿离去,冬昀有些不安。待雷天羿来到正院,还没走到厅前,就已经先听到儿子凄厉的哭声。他心头一惊,加快脚步跨进厅门,只见儿子哭得好惨,还因为哭得太用力而脸蛋通红,小小的身子不断地挣扎,就是不想被那个女人抱。“昭儿!”“呜呜”见父亲来了,昭儿连忙求援。长公主一脸伤心欲绝。“昭儿就这么不喜欢让nainai抱吗?”这个小畜生还真是不讨人喜欢,果然是因为没有血缘的关系。雷天羿努力沉住气,帮儿子找个好理由。“昭儿应该是困了才会哭成这样。”“是吗?本宫还以为昭儿讨厌nainai”她佯装伤心地说。昭儿却在这时抬起小手,挥开她的脸。你愈是不喜欢,本宫就愈要抱着你!长公主冷冷地思忖。“昭儿怎么可以打nainai呢?真是不乖”她脸上挂着纵容的笑意,但语调却令人发毛。“哇——”昭儿哭得更大声了。雷天羿顿时心如刀割。“有事就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昭儿!”这个女人明知昭儿从来就不喜欢她,还故意在自己面前抱他、逗他,惹他哇哇大哭,看自己这个当爹的受尽煎熬,她便很开心。“真是的,看你爹都误会了,以为nainai讨厌你。”她对昭儿抱怨了两句。“罢了!”长公主把昭儿交给一旁的老宫女,让她抱回小跨院。“找我来有事?”雷天羿口气不善地问。长公主朝另一个老宫女使了个眼色,要她到外头把风,不让其它奴仆接近厅门一步。“当然有事了坐吧!”雷天羿有些防备地坐下。“这趟回宫小住,和皇上聊了不少。至今皇上还是坚持不肯立太子,也尚未决定继位人选,虽然皇上有皇上的理由,可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那些文武百官,台面下可是暗chao汹涌、动作频频,长久下来并非百姓之福”长公主端起茶杯喝了口,接着叹了口气。“不是本宫喜欢触自己皇兄的霉头,就怕有个万一会天下大乱,你说是不是?”
闻言,雷天羿不免迷惑。这个女人为何突然提起皇位的事?无论将来由谁继承,就算她贵为长公主,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其实长公主也没想听到他的回答,只要这个儿子照自己的话做就好。“论起最上头的几位皇子,若非庸才无能之辈,就是身子骨不够硬朗,还有一个是灾星降世,或是成天只想与马为伍,对权位不感兴趣,皇后所出的皇子甚至成天沈迷在女色里,更是不象话。下面的几个皇子亦是年纪太轻,扛不起重任。如今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也就只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