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羿差点忘了今晚的目的,连忙板起俊脸,才要开口,就见妻子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听到了什么。“有人来了!”冬昀听到门扉传来“喀”的一声,用嘴形对他说。他皱起眉心,下意识寻找躲藏的地方。见状,冬昀马上意会过来,直接把他推上床,接着放下帐子,再往镜奁前的绣墩上一坐,托着下巴等待。只见春兰蹑手蹑脚地走进内房,一看到冬昀,脸上露出几分讶异,以及被发现的窘迫。“夫人怎么还没睡?”冬昀朝她蹙起眉心。“睡了一下又醒了,打算起来坐一会儿再继续睡不是已经让你下去歇息,怎么又回来了?”“奴婢不放心,所以来看看。”每晚夫人都把她们赶出去,不让她们任何一个人留在身边伺候,所以她才想知道夫人究竟在干什么。冬昀从绣墩上起身。“你还真是贴心,我说过不会再寻短,所以不必再盯着我,那只会让我心里更烦。”春兰笑得很僵。“是奴婢的错。”“你可以下去了。”冬昀冷冷地道。“呃是。”春兰看了下屋内,似乎并无异状,只好悻悻然地离开。冬昀不大放心,还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脚步声是否已经离去。这段日子下来,她已经变得有些神经紧张。过了一会儿,雷天羿从内房走了出来,见妻子微微开了道门缝,正往外头探,片刻之后才缩回来。“她已经走了。”冬昀小声说道,然后示意他进内房,以免隔墙有耳。“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雷天羿瞅着妻子半晌,思索她的举动背后代表的意义。“相公不想让人知道今晚到这儿来的事对不对?”她在心中轻叹,决定主动开启话题。雷天羿紧闭双唇,不发一语。“相公刻意与我疏远,应该是有原因的该不会是不想连累我?”冬昀不禁这么猜测。“为何这么想?”他终于启唇。原本他还不敢相信她,可是方才她主动掩护自己的举动,以及和婢女之间的对话,让他不禁动摇了。“相公身上有太多谜团,真的把我搞胡涂了,≈ap;ap;x5c3d;≈ap;ap;x7ba1;如此,为了昭儿,我还是不得不去想”她每天晚上都在苦恼,试图从一团纠结缠绕的毛线中找出线头。“打从那天晚上听到你对昭儿说的那些话我就明白了,其实相公并不是真的讨厌我,也不是真心想休了我,我绝对没有听错,你的确是那样说的,那么就是为了我好,才想把我赶回娘家”说到这儿冬昀顿了顿,等着他开口。可惜雷天羿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他在观察她,确定能否信任她,冬昀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于是她又往下说。“我回头再去想,投水自尽之后的某天晚上,相公突然出现在房里,其实并不是来指责我丢了你的脸,而是偷偷来探望我的对不对?就好像那天半夜,相公以为我又要投水自尽,突然现身阻止,其实也是担心我。而之所以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婆母”她突然顿住。雷天羿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说下去!”喂,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接下来应该由你来说才对吧!冬昀在心里吐槽,不过算了,说就说吧。“婆母掌控府里的一切,就连奴才和婢女都是站在她那一边,随时都有人在监视着我,当然也包括相公,所以相公只能选择半夜时偷偷去看昭儿,对他说出心底话,因为那是在白天身边有太多人的情况下,无法说出口的关心和无奈。”这座国公府根本是一座牢笼。雷天羿的声音有些干干的。“你都知道了?”“知道什么?知道春兰和桂花她们其实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她庆幸自己早一步识破,否则不知要上过几次当才会有所警觉。“打自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人也变得聪明多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好骗,只要想到我把她们当作自己人,却不知被出卖过几次,就忍不住心寒,而相公面对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无力反抗,日子肯定更难熬”说着,冬昀上前两步,来到他面前。“相公不想让我也跟着过这种日子,才会想休了我,还要我改嫁,可是要我抛下昭儿不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是最好的办法!”雷天羿这么说等于是承认了。冬昀着实松了口气,这个男人的冷酷和自私并不是天性使然,而是逼不得已才伪装出来的。她内心不禁颇为欣慰,锦娘的丈夫、昭儿的父亲并不是混蛋,那么自己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她主动表示。“我可以帮你。”雷天羿厉声道:“你是斗不过她的!”“现在的我跟以前不同了,总要试试看。”以过来人的经验,冬昀能够深切感受到他心里那股无力和挫败感,所以她才愿意伸出援手。雷天羿两手扣住她的臂膀,厉声喝道:“那是不可能的!你还没有见识过她可怕的一面,你不会了解的。”“可是”“你若真的有心帮我,就回娘家去,等昭儿再长大些,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母子见面。”雷天羿的口气不容转画,只因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忍受多久,又会做出什么事,他不想拖她下水。冬昀还是不懂。“这又是为什么?”他口气艰涩。“只要我有了关心的人,母亲就会拿那个人来威吓我。”“你是说当成人质?”她这才意会过来。“没错!”雷天羿咬牙承认。
冬昀还是无法理解。“为何婆母要做到这种程度?再怎么说,你都是她的亲生儿子,需要到用人质威胁你的地步吗?”这位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妈?这已经不叫病态,而是变态才对。雷天羿张口想说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