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会那些泪水、愤怒与恐惧,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替他们进行治疗,将那些脓包切开,将污浊的脓水挤出来,直至能见到干净的鲜血,再小心的替他们上药,避免之后伤口恶化。她不是没想过用自身异能帮住他们,但那些人太过惊慌害怕,即便她舒缓了他们的痛苦,他们也没有感觉,而且若她太累,使用能力超过限度时,一个不小心,也容易失控。她知道自己不能无限度的使用它们,这种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清楚记得自己的能力曾经对大地造成的伤害。蓦地,正当她在替一个不断尖叫哭嚎的老妇人清除脓包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了开来。凯闻声回头,只见一名陌生的骑士咆哮着冲上前来,她甚至还没听清楚那男人在喊什么,就已被一拳打倒在地。手上的小刀在瞬间飞了出去,剧痛在头侧炸开,她趴在地上,痛得无法呼吸。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她有那么一瞬间,搞不清楚状况,然后一声咆哮冲进耳里。“你这该死的女巫!”她睁开眼,发现眼前景物重叠着,一股温热涌上鼻头,她惊慌的抬头,看着那个愤怒的男人,抬起手试图解释。“我不是——”话未完,他已一脚朝她肚子踹来,将她剩下的话全数截断。她又痛又惊,混乱之中,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伸手抱头,保护自己,一边大声叫喊着。“住手!大人!你误会了—”但那男人不听她解释,只是发狂的对她又踢又打,还抓住了她盘在头顶上的头发,将她往外拖出了那间病房,拖下了塔楼。“我不是女巫——我是在帮他们——”她在途中试图挣扎着,他只是抓着她的头,用力的撞向石墙。这一撞,让她眼前一黑,软倒在地上,瞬间失去意识。安东尼开了门。在看到赛巴斯汀队长隔了将近三个月,在所有的人都要放弃希望时,终于带着大批货物和那些男人回来的那一刹,他是如此兴奋,所以他开了门。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可怕。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他无法反应。城门塔楼里发出的可怕哀号,让赛巴斯汀队长在进门后飞快冲上了楼,那些被绑起来的病人,凯夫人染血的刀与双手,她粗嗄沙哑的声音,还有与额前白发不符的年轻容貌,只让一切看起来更糟。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凯夫人已被赛巴斯汀队长打倒在地。那恐怖的一拳让他吓得呆住了,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队长将凯夫人痛殴一顿,然后将她拖下了楼。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赛巴斯汀队长是如此愤怒,那些刚回来的士兵也愤怒的跟在一旁叫嚣着。“女巫!”“该死的女巫!”“烧死她!烧死她——”安东尼看着赛巴斯汀队长将凯夫人一路拖到了内庭广场里,接下来发生的事如此恐怖。城堡里的人全都因为这场sao动聚集了过来,人人脸上都又惊又慌,苍白而毫无血色,人们看着她被拖行,却无人敢开口阻止。城堡里大部分的男人都被迈克尔带出去田里帮忙了,剩下的都是大病初愈的人,和几个女仆,就算他们想做些什么,也不敢违抗这些士兵。安东尼颤栗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阻止这件事继续下去,混乱之中,他手脚并用的飞奔上楼,到了塔楼的顶楼,点燃了烽火。“主啊,我们的天父,愿祢的名受显扬,愿祢的国度来临”凯从可怕的晕眩昏沉中清醒过来,发现她的手脚早已被麻绳绑缚起来。她睁开眼,看见天快黑了,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名剃掉了顶上毛发,戴着小圆帽的棕袍神父,手握着一串念珠、一把十字架,一边用拉丁文念念有词,那些经文随风飘散在空气中,钻进她耳里。
那个可怕的男人将她拖拉到了内庭广场中央,指挥着几名陌生的士兵抬来了晒衣场的木棍。“神圣的天父啊,我恳求祢毁灭恶神的势力,求祢把它们投入地狱深处,永远囚禁在那里”神父继续念着经文,士兵们则接二连三的搬来了木柴,堆在一起,然后将她拖拉过去,绑在那被绑成十字的木架上。凯试图开口说话,张嘴却痛得泪水直流,才发现她的嘴唇早因方才那顿痛殴被扯破,当她喘着气再试一次,却只觉喉头一甜,咳呕出一嘴鲜血。男人们将她连同木架一起立了起来,她脸上的布巾不知何时早已掉落,盘在头上的发辫也被那男人粗鲁的抓握而散乱开来。“因耶稣基督之名,及祂神圣的十字架和圣血的力量,我们捆绑这信奉撒旦的邪恶灵魂”风吹得她长裙如旗帜般啪啪飞扬作响,她意识有些模糊的看着眼前重叠晃动的景象,看着那神父手持念珠与十字架,拿着十字架对着她比划,看着那些男人继续在脚下堆积木柴。她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她为何会让自己陷入这种麻烦之中?为何她就是学不会不要多管闲事?然后,那个穿着锁子甲的男人拿着一根火把,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那根燃烧的火把在Yin沉的天色下,看来异常明亮。原本站在一旁的修士走上前,和那手持火把的凶恶男人说话,短暂的阻止了他的靠近。人群在眼前晃动着,那火把也是,她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只觉得这一切虚假得像噩梦一般。她需要保护自己,但她在这时听见了哭泣声响起。她抬眼看去,看见杰利挣脱了苏菲亚的掌握,跑了过来。“凯——凯——”“杰利!杰利!”苏菲亚大惊失色,匆忙跟了上来,试图抓住弟弟,但小安妮在这时也飞奔而来,然后其他的孩子也跑了过来,爬上柴堆,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