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深夜时分,天牢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在狱卒带领下,来到三人的牢房前。“快让江院使他们出来。”那太监吩咐。那狱卒赶紧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公公,请问是皇上饶恕我们了吗?”江宁安见状,惊喜的脱口问。那太监摇头“不是,是太后病危,皇上传召江院使和江太医前去医治,请江院使、江太医快随咱家去太后寝宫。”父子三人相觑一眼,包括江宁安也跟着那太监前往慈圣宫,因为适才那公公暗暗朝她使了个眼神。不久,随那太监来到慈圣宫,进到太后的寝房,除了皇上,已有两名太医在场,两人似是对太后的病情束手无策,低声在一旁讨论着。启元帝见到江修仪三人,神色着急的命令“江院使,快给太后瞧瞧。”“是。”江修仪急忙上前,为太后请脉,江云庭、江宁安也来到床榻旁。江宁安瞧见一直闭着眼的太后,似是突然朝她眨了下眼,她有些讶异,接着觑向正为太后请脉的父亲,见他脸上露出一抹困惑之色。略一思忖,她想起先前在牢房里,那太监朝她使了个眼神后,接着不着痕迹的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见机行事。当时她不了解这话是何意,此刻隐约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不动声色的暗暗扯了下父亲。见他看过来,她悄悄指了指太后的胸口,小心抬手做了个压挤的动作,意思是要为太后做心脏按摩的急救,这手法祖nainai曾教过他们。江修仪微微一怔,思及适才为太后请脉时,发觉太后的脉象并无不妥之处,再听女儿这么说,心知必有原因,因此收回诊脉的手,向皇上请示。“禀皇上,太后眼下昏厥过去,须得施做心脏按摩术,罪臣不好碰触太后凤体,此法小女也会,可否由小女代为施做?”“那还不快动手?”启元帝催促。江修仪连忙吩咐女儿“宁安,你来为太后做心脏按摩。”“是。”江宁安在父亲退开后上前,先对太后说了声“冒犯太后,请太后原谅。”这才抬手按压太后的胸口。祖nainai曾教他们,若有人因病或是突发意外,致使心跳和呼吸都没了,这时可以在其心脏处按压,再往对方嘴里吹气,如此反复施以急救,也许能将人救醒。但她此时只是佯作帮太后施做心脏按摩,实际上她的手并未重压太后的胸口,在她这么做时,她瞧见太后飞快的朝她再眨了个眼,嘴角隐隐泄出一抹笑意。她登时明白过来,太后之所以突然“病危”是想藉此帮他们父子三人,心中顿生感激。片刻后,她收回手,太后也配合的悠悠转醒过来。只见她微微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睁开眼。“母后醒了?”启元帝连忙来到床榻旁。“方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哀家这胸口仿佛堵住了似的,一口气喘不过来。”“太后这情形可还要紧?”皇上回头询问江修仪。见太后“醒来”江修仪心中多少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躬身答道:“回皇上,太后眼下应已无碍。”太后让宫女扶她坐起身,拉着儿子的手叹道:“哀家老了,这些年来多亏江院使细心谨慎的照看着哀家的身子,哀家才能多活这几年,哀家这身子啊可是离不了江院使喽。”瞧见太后的脸色已恢复如常,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后一眼,当下也未说什么,摆摆手让江家父子等人退下,再遣退寝宫里的宫人和太监。房里只剩下母子俩,启元帝这才开口“母后往后别再这么吓朕。”明白儿子已瞧出端倪,太后也没再瞒着,叨念道:“哀家这还不都是在替皇上惜才,江家父子的医术都十分了得,就这样斩了多可惜,他们虽是犯了欺君之罪,可也没坏心眼,皇上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否则哪日哀家要真犯病了,找谁来给哀家看呐。”
见儿子沉默着没答腔,太后再劝道:“再说这东麟难得有中意之人,你要真把人给砍了,东麟不得伤心死了。”启元帝心中已明白,这事定是老七跑来找太后为江家求情而演的一场戏,心中虽恼,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母后,这事让朕再想想。”江家父子三人再被带回牢里,三人都一宿未睡,忐忑的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天亮后,一阵脚步声从廊道的那一端走来,江宁安的心整个提了起来,不知这阵脚步声带来的是好消息抑或是坏消息。江云庭一手挽着妹妹的手,一手握住案亲的手,神色豁达道:“人总有一死,若是不幸咱们父子三人得提前一块上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不会孤单。”江修仪默然无语,他倒不惧死,只是舍不得这一双儿女,年纪轻轻就这么丧命。江宁安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可惜不能再见王爷和祖nainai最后一面。随着脚步声接近,他们已能看见前方走来的身影。走在前头的是两名狱卒,跟在后头的是一名太监,那太监正是昨日来宣召他们前去太后寝宫的公公。来到牢房前,太监示意狱卒打开牢门,拿出圣旨道:“咱家来传皇上的旨意,江修仪、江云庭、江宁安跪下接旨。”三人连忙跪下。“太医院使江修仪父子三人犯下欺君大罪,罪无可恕,本该处斩,但姑念三人昨夜救回太后有功,恩准其将功补过,赦免江家三人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江修仪与江云庭停俸两年,以为惩戒。另,江修仪之女江宁安Jing通医术,遂令其以女医身分进宫随侍太后身侧,照料太后,不得有误。钦此。”抑下欣喜,江修仪上前接下圣旨“臣等叩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父子三人磕头谢恩。那公公将圣旨交给江修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