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你就是那个治好我七哥左脚的太医?”江宁安很想赶走这位一进来,就像在欣赏奇珍异兽似的,目不转睛盯着她直看的姑娘。据说她是大学士韦漱石的女儿,其母乃是宝贤王母妃的嫡亲姊姊,算是宝贤王的表妹。所以没人敢撵这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离开。韦欣瑜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热络的再问道:“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这身医术是打哪学来的,怎么比你爹还厉害?”她直言不讳的道,来之前她已打听过,这江云庭与太医院的院使江修仪是父子。听她提及了父亲,江宁安连忙表示“我哪里及得上我爹医术的万分之一,我这身本事都是同爹学来的。”“你骗人,我七哥说你的本事都是你祖nainai教你的。”韦欣瑜性子直率,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江宁安没想到宝贤王连这种事都告诉他这个表妹,赶紧解释“有些是我祖nainai所教,但也有些是我爹所教。”只是爹泰半时间都忙于太医院的事,没什么闲暇教她与大哥医术,因此她与大哥大部分的医术是由祖nainai所传授,爹偶而得空才科指点他们兄妹。韦欣瑜一双明亮的水眸眨了眨,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哎,你能不能把那些胡子给刮掉,我想瞧瞧你的长相。”她面容俏丽,眨着眼睛的模样显得天真澜漫。听见她竟也想让她刮胡子,江宁安板起脸孔,严拒“不能,这胡子是我的命根子,谁让我刮胡子我同谁拚命!”≈ap;ap;x5c3d;≈ap;ap;x7ba1;她和兄长眉眼鼻长得相像,可一旦刮了胡子,就肯定看出她不是大哥了。冒充太医,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因此她拚死也不绝能让人碰她这胡子。“我就问问,你别紧张嘛,不刮就不刮,我来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治好我七哥的脚?”“我”她刚要开口说什么,一道不疾不徐的嗓音传了过来。“欣瑜,本王四处找不到你,怎么淘气的跑来这儿打扰江太医做事。”韦欣瑜闻言,上前挽着来人的手臂,撒娇道:“七哥,我听你说是这太医治好你的脚,所以特意跑来谢谢他嘛。”罗东麟笑斥了句“你分明是想知道江太医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才特意跑来这儿。”“别的太医都治不好七哥的脚,却被他给治好了,人家难免好奇嘛。”“如今人也看了,别耽误江太医做事。”罗东麟看了江宁安一眼,领走自家表妹。自打发觉自个儿似乎对江云庭起了奇怪的心思之后,他已有大半个月没再见他。原以为这么久没见,会淡了对他的兴趣,不想,这些日子仿佛有无数只的虫子在他心里啃着挠着,让他日夜焦躁难安,一个没留神,两条腿不是想往太医院而去,就是想去江府。今日进宫里遇上表妹,算准了欣瑜好奇的性子,他有意无意的将江云庭的事告诉她,然后他再名正言顺的过来,只为了瞧他这一眼。来到外头,韦欣瑜笑嘻嘻说着“七哥,那太医可好玩了,我方才只不过说了句想看看他胡子下的脸长什么模样,他一副要同我拚命似的,护得紧呢。哎,真想让人偷偷把他打昏,然后刮掉他的胡子,瞧瞧他生得什么样子,他的眉眼长得挺好看,那张脸想必不丑才是。”闻言,罗东麟沉下脸警告她“你可不许胡来,江太医不愿刮胡子,谁也不能勉强他。”要看也该是他头一个看,但他不想为了个胡子而被江云庭给记恨。被表兄责备,韦欣瑜连忙解释“人家不过说说而已。”罗东麟放缓神情“我听姨母说,你坐不住老是想往外跑,她管不住你,打算给你找个夫家,好好管管你。”对这位性情直率的表妹,他平时倒也挺宠的,偶而会拿她来逗乐。她噘起嘴“我才不要嫁人呢。”嫁人后就得被关在府里头相夫教子,无趣极了。“你先前不是很欣赏宋太傅的儿子?”“那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可看久就腻味了。”她喜欢看赏心悦目的男子,像自家表兄也生得好看,所以她打小就喜欢这位表兄,不过她对他只是兄妹之情,别无其他,而表兄也只拿她当妹妹宠着。想起一件事,她兴匆匆道:“对了,七哥,过几天城里放水灯,不如咱们找大胡子太医一块去赏灯可好?”太医院。整理完几份脉案,江宁安拿出那日宝贤王给她的玉佩,心忖是要差个人送去王府还给他,抑或是等见到他时再亲手归还。那日他带走大哥的睡枕时,将这玉佩塞到她手里,说是交换,这枚玉佩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上头雕了两只四爪的青龙戏水浮雕,区区一枚睡枕,委实当不得这么贵重的礼。
前两日,他来太医院找那韦姑娘时,她一时忘了要还他,待他走后,才忆起这事。想起那日见到他对那位韦姑娘亲昵的神态,她心头有股难言的滋味,仿佛吃了未成熟的果子,酸酸涩涩的。爹让她少同他往来,她也觉得应当如此,那天他离开江府后,她还一度烦恼着他若是再来找她,她该找什么理由回避。可她压根就白烦恼了,这段时日他一次也没来找过她,前两日还是为了那韦姑娘才来的太医院,见到她,那神色也十分寡淡,生疏得就仿佛两人不太熟稔。托着腮,江宁安眉心轻颦,喃喃道:“我不过是个小太医,人家可是尊贵的王爷,连当他朋友的资格都没有,这样也好,他不来找我,我也用不着找借口回避”陡然,一道脆亮的嗓音传来,打断她的思绪——“江太医、江太医,今晚城里放水灯,咱们也去凑热闹吧。”韦欣瑜来到她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