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熊霸天唤了一声,这才续道:“五年前,有一群士兵受困鬼见山的山坳,被敌军团团包围,当时你只有二十岁,带了一队骑兵奋勇突破敌军封锁,领着受困士兵离开这件事,你可记得?”赵破军点头“记得。”“我与我的兄弟们便是当初受困鬼见山的那群士兵之中的十七人。”熊霸天说。赵破军微顿,他没想到当初他冒险救出的士兵,如今竟成了霸占小镇、强收过路费的地头蛇,不免一阵欷吁。“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当年保家卫国的士兵,如今却成了鱼rou乡民的地痞?”“赵大人,一年前,我还是一名在边关保家卫国的百夫长。”熊霸天的神情懊恼愤怒“可我发现朝廷给我们吃的竟然是长了虫的劣等米,我向上头报告,上头竟巧立名目苛扣我的军饷,我这些弟兄们为我说话,竟都落得同等遭遇,我看事不可为,一气之下便领着十六名弟兄离开,辗转来到这里。”赵破军跟钱蛮蛮互看了一眼,接着钱蛮蛮发话了“看来,你应是觉得朝廷亏待你们,才会离开边关吧?”“我们弟兄十几年来为朝廷出生入死,朝廷难道不欠我们?”熊霸天咬牙切齿。“确实,若真是如此,朝廷是亏欠了你们。”钱蛮蛮目光一凝,直视着熊霸天“可这里的镇民跟过路的商队并不欠你们什么。”熊霸天自知站不住脚,却拉不下脸承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你们”“熊霸天,”赵破军为免她激怒了熊霸天等人,令他们恼羞成怒真动手,不动声色的打断道:“军粮之事,并非朝廷亏待你们。”熊霸天愤愤不平地反驳“赵大人没看见我们吃的是什么,自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我知道你们受了什么委屈。”赵破军神情凝肃“但那并非朝廷的意思。”“我一介武夫粗人,实在不懂赵大人的意思”“朝廷给边关士兵吃的绝对是上等的米粮。”赵破军转身打开粮车上的一袋米“这十五车的米,全是要运往边关的。”熊霸天惊疑的看着他。“你自己过来瞧瞧,这些是不是劣等米。”赵破军说。熊霸天迟疑了一下,缓步上前,把手往粮袋里一伸,抓了一把米,那米粒颗颗饱满,还散发着阳光曝晒过的香气,他更显困惑的看着赵破军。“赵人人,这”“朝廷给你们吃的就是这样的米,绝非长虫的劣质米。”赵破军说。“可我们吃到的分明是”“我正是为了此事前往边关。”赵破军直视着他“不管调包军粮的是谁,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绝不徇私。”熊霸天听他这么说,不禁一脸懊悔。赵破军知道他正为自己当了逃兵、落草为寇而悔恨不已,于是给他们开了一条路,他真诚的道:“各位身怀武艺,不该沦为鱼rou乡民的地痞,若你们愿意,就归在我的旧部属封民德麾下,再次为朝廷效力,你看如何?”熊霸天的眼眸顿时一亮。“赵大人所言是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赵破军笃定的道:“你们今晚回去整装,明日便随我前往边关。”熊霸天等人知道可以再重新投身军旅,个个眉开眼笑,方才的煞气顿时消失无踪。“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退了。”熊霸天说。“嗯。”赵破军点头,深深一笑“明早见。”就这样,熊霸天一行人欢喜的离去了。钱蛮蛮没想到赵破军不只顺利的解决了危机,还帮粮行找来十七个武功高强的人当保镳,她用惊奇又崇拜的眼神看着赵破军“我很少崇拜谁的,但这一次,我崇拜你。”赵破军微顿,蹙眉一笑“这次该说是幸运吧,我也没想到他们竟是我五年前从鬼见山救出来的受困士兵。”“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她松了一口气“多了十七个人帮忙护粮,相信我们可以安全抵达边关的。”“应该行的。”赵破军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啊。”她叫了一声,气恼的瞪着他“干么?”“没干么,回去睡觉吧。”他眼底漫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怜爱。熊霜天解散了一群手下,并依赵破军的命令,威吓那些品行较有问题的人不得sao扰危害镇上安宁,否则回途时必将他们绳之以法。
那帮人知道赵破军的身分后,都感到非常惊惶,在粮队启程之前,便已匆匆离开镇上,四处逃窜。就这样,熊霸天带着他的十六名战友跟着赵破军及粮队前往边关。赶了半个月的路,粮队终于抵达边关。共有三支部队安营驻守边关,分别为金营、松营及武营。金营的头儿是金岷,曾在当年的政争中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松营的头儿是高一松,他是赵儒元的旧部,与赵家保有相当紧密的联系,而向赵破军通报消息的封民德,便是在高一松麾下;至于武营,则是由江方武带领,他是兵部尚书江山河的亲侄儿,江山河只有三个女儿,便将胞弟的这个儿子当亲儿养育栽培。接近边关前,赵破军便拿了一条蒙面巾给钱蛮蛮。“把脸蒙上。”钱蛮蛮不解“做什么?”“你虽着男装,但脸蛋实在太姣美了,为免引人注意,还是把脸蒙上。”他说。她先是一楞,然后忍不住开心的笑了。他说她脸蛋太姣美,意思是他觉得她漂亮?“你笑什么?”看她自顾自的傻笑,他拧起眉心,一脸严肃“虽然一路上风平浪静,可你绝对不能轻忽,敌人在暗,行事得要如履薄冰。”“有你在,不怕。”钱蛮蛮笑视着他,一派天真。看着她那一副“天塌下来有你顶着”的表情,赵破军真是好气又好笑。“这里是边关,不是京城,纵使这儿有赵家自己的人马,也不能大意。”说完,他唤来安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