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粟迷迷糊糊地关掉闹钟,屋子里一片漆黑,如果不是窗缝透出些亮光,他甚至以为现在还在晚上。
一旁的手似乎碰到什么软体动物,陈粟连忙甩开,身子向后挪动。
折叠床吱吱呀呀的急促晃动。
依稀能看见一个短发小女孩两个胳膊搭在床头,黑蒙蒙的一双圆眼直直地盯着他,见他后退,歪了歪头。
门外似乎有响动,女孩立起身子飞一般逃回房间。
段家誉推开门进来,愣了一下,呆呆地打招呼,“你醒的好早,给你买了牙刷,快去洗漱吧。”
陈粟咽了咽口水,望着紧闭地房门,还是什么都没说,接过牙刷就去厕所了。
白天陈粟才有机会观察清楚这个陌生的环境,房子很旧,但很干净,水龙头附近连泛黄的水渍都没有,只有一些洗不掉的陈年老垢,可以看的出房主有在经常打扫。
只要是透光的窗户都用滤光的暗窗纸严丝合缝的贴住,还配有深色窗帘掩盖。
他调整了一下有点点歪的假发,解释为什么女装太麻烦,到时候和段家誉告别后再扔掉吧。
洗完手出来,四四方方的木桌上已经有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段家誉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面。
面碗小小的,还有可爱的草莓印花。
“我下了面,快吃吧。”他走到木门前敲了敲门,喊道:“小糖,吃饭。”
门开了,他进去送了饭就出来了。
“吃啊,在等我吗?”他笑着拉开凳子坐下。
金灿灿的荷包蛋放在碗中央,碎碎的葱花点缀,汤面上浮着金黄的几片清油,让人食欲大开。
“好吃吗?”段家誉面含期待的询问,眼睛亮晶晶的。
陈粟点了点头,真要说味道,确实很好吃。
像是得到了肯定,段家誉眉飞色舞,得意洋洋道:“那是肯定,我这段家小面全国独一份,我这也就是没开餐馆,要是开了,不得赚的盆满钵满。”
“我不仅面下的好吃,家常菜炒的也不错。”他说完这句就快速地低头吃面,不敢抬头看陈粟。
陈粟愣住,他没回应反而拿出手机另起话头,“你妹妹怎么了?”
“她啊,她是个拖油瓶,得了神经病。”段家誉吃面的动作慢了下来,像是满不在乎道:“看看在沪市能不能治好,治不好拉回惠市等死算了。”
即使陈粟从来没来过沪市,也早早的在k市就听说过,沪市三甲医院的神经内科和Jing神科是全国最好的。
陈粟见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换了个,“你能借我你的衣服穿穿吗?我过两天洗干净还你。”
段家誉不解,但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终于在衣柜里翻出来一件小了的七分裤和黑色短棉袄,纵使是这样陈粟穿着也有些大,七分裤变拖地款,短棉袄变中长款。
陈粟勒了勒腰带,努力把裤子往上提。
完美!又省几百块!
他整理好衣服就朝门口走去,身后的段家誉追了上来,“陈粟,你你的衣服不要了?”
“先放你这里,下次来拿,谢谢你帮了我,拜拜。”
听见这话,他拿着粉色棉袄僵硬地站着,看着陈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连忙追出去,大喊道:“陈粟,下次见面提前给我发消息,我去买菜做饭给你吃啊!”
陈粟在楼梯拐角处回头仰视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陈丽云,s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性别,家世,出众的外貌让她在社交媒体上受到广泛讨论,但她在商界上的铁血手腕足够让所有质疑她的人闭嘴。
她的总公司在这座城市是地标建筑之一,很显眼,富有设计感的科技楼高耸入云,如果不是有导航,陈粟可能连入口处都找不到。
公司门口不断有妆容得体的上班族经过,陈粟显得格格不入。
“嘟———”等待接通的时间是漫长的。
“您好,哪位?”
陈粟张了张嘴,嗓子像被卡住般说不出话。
“能听见吗?”她再次询问。
在被挂断的前一秒,陈粟终于开口,“小姨,是我。”
“陈粟?”
在小姨的安排下,陈粟终于进入了这座大楼,在一间会议室内等待。
“喝点茶,吃些点心吧,陈总马上就下来了。”面前的女接待体贴地弯腰将茶点放置在陈粟面前。
“谢谢,谢谢。”陈粟有些局促不安地抿了口茶,连美女都没心思看了。
门被推开,一位穿着藏青色竖条纹衣裤西装的大波浪美女走进来,内搭真丝白衬衫,是微微束腰的款式,尽显成熟女人的风韵。
一双笑意满满的眼睛望过来,上扬的眼线,正红的唇色,看起来明媚阳光又风情万种。
“陈粟,好久不见,你怎么过来了?”
从她一进门陈粟就紧张的站起来了,他不知所措地站着,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一旁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