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之女,爱人的女儿?贺久阅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个信息量好大。到底是旧人的女儿还是爱人的女儿?这个旧人和爱人又是不是同一个人啊?她偏过头,想去看慕清予的表情,试图从她的脸上的得到相同的共鸣,却发现她只抿着唇皱着眉。并没有自己这种大脑过载的感觉。“你,是谁?”顾长蕴笑了笑:“这不重要。”“重要,”慕清予强调,“很重要,我不会帮来路不明的人去打听同学的信息。”“我不是来路不明的人,我是律师,也可以成为你的律师。”女生摇头:“也可以不是你,这个案子其他律师也能接,只不过处理完的速度没你快,但我等得起。”顾长蕴的表情明显一愣,她笑了下:“现在的小孩都像你这么有原则吗。”慕清予不回话,按在文件上的五指蜷缩起来。眼眸却依旧平静地注视她。顾长蕴终于察觉出来什么,微微挑眉:“你和傅止宜很熟吗?你刚才的话都是在试探我?”“你到底是谁?”女生皱起眉:“如果你不说,那今天这件事我会直接告诉她,让她自己来处理。”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正常,语气也十分平静,并不是假话。“现在的小孩,”顾长蕴笑着摇了摇头,“都不好糊弄了。”“如果你和她很熟,那你应该知道,傅止宜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了。”傅父再婚,继母带回来了一个继姐,傅止宜亲口告诉慕清予,她不可以爱那位继姐。这些,就是慕清予知道的全部了。“你是……”女生眼底有缓慢的猜测和恍然晕开。顾长蕴摇了摇头:“我不是她的妈妈。”“我的爱人是。”贺久阅的眼睛已经瞪得不能再大了,这铺天盖地般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像是给了她一闷棍一样让人脑袋发昏,连思考都变得缓慢起来。慕清予微愣,这确实是她根本猜想不到的。她的爱人……是傅止宜的妈妈。所有人都以为傅止宜的妈妈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原来并没有。“我爱人偶然看到了你的案子,又看到了你在读的大学,她很思念女儿,所以我来帮她打听打听。”“只要她过得好,我们就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慕清予接过她说了一半的话:“但如果不好,那你们打算……”“尽我们的全力让她过得好。”顾长蕴缓慢说道,“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女人看到她沉默下去,温婉地笑笑:“不过听你描述,她似乎过得很好,那么我们也就放心了。打听也就到此为止了。”“好了,私聊完了,那我们开始聊公吧。”“这份文件……”慕清予摇摇头:“没有问题,我签。”她捏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每个需要签字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后整理了所有文件,站起身。“谢谢你顾律师,但你的律师费我会给的,我的案子麻烦你费心了。”不等两人做出反应,她又将坐在一边的贺久阅拉起来。“但我想起我还有些事,等案子完了,再由我来请,久阅她我也……”顾长蕴反应很快,点点头道:“好。案子的事你不用担心,郑律师那边资料都很齐全。”慕清予又对她点点头,表示了歉意。直到被带到了酒楼下,和慕清予走了好一段路之后,贺久阅都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愣愣地说了句:“我的天呐,我刚才都接收到了什么信息啊。”
慕清予没回话,在她前面沉默地走着。但越走眉头就皱得越紧,唇角一直焦躁不安地抿着。贺久阅很清楚她的性子,就算是一点情绪起伏都能在她眼里无限放大,更别说慕清予情绪外露地这么明显了。抬起食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呼出一口闷热的空气,“你怎么了?”慕清予偏头看她,眼神露出一点纠结和焦灼。缓缓说道:“久阅,我说谎了。”“嗯?”贺久阅的疑惑很明显,思来想去也没觉得哪个地方她说谎了。慕清予说谎,她贺久阅还能看不出来?只不过她从刚才签完字出来后就一直沉默低落。难道说……怎么可能,签名难不成还能伪造,她签别人的名字?那也太离谱了。贺久阅笑起来,完全不信,当她在说个笑话。女生看出她的不解,还读出了她眼神中的悠然。慕清予停下了步子,眼眸望向她,漆黑的眸子在刺眼的日光下缩小。贺久阅勾起的嘴角突然顿住。“如果我说,她过得并不好呢。”“……谁?”贺久阅大脑飞速运转,“你说那个什么、什么傅小姐?”“嗯,如果我没有说真话呢。”贺久阅眨眨眼,努力消化那些信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顾律师不是说她们会付出一切代价让傅小姐过得好的吗?”空气太闷热了,两个人的眼睛都被刺激得微闭着。“这件事不该我来做决定,应该让她自己来。”慕清予摇摇头。“啊?”贺久阅不明所以。“傅止宜她,一定不希望我来帮她做出决定。”脑海里闪过那两次她问出“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后,迅速笑着否定道“你不会的”的画面。女生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忧伤,将惆怅藏在轻松的语气之下。慕清予并不是傅止宜,她不知道傅止宜经历了什么又正在经受着什么。她不可以替傅止宜做出决定。“久阅,你有顾律师的电话对吗?”贺久阅点点头:“怎么,你要啊?”“嗯,给我一下。”待接通的电话音沉闷地回响在耳边,慕清予呼出一口气。“您好。”“顾律师,是我。”电话那头传出一阵清脆的摇铃声,和现实里微弱的声响一致。慕清予扭头往酒楼的方向望去,远远看到缩成一团的人影停留在门口。人影也扭身过来。阳光刺眼得紧,她们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