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有些枯燥,慕清予难得走了神,她又坐在第一排,老师想不看到她都难。其实这门专业课的老师鲜少管学生走不走神,但他很看好慕清予这个专业第一,也觉得她很有潜力,对她抱着一点期望。见她走神也没生气,只不过点了名字让她回答问题。“慕清予同学,你来回答一下吧。”问题在喊她名字前就说了,老师故意没有重复。黑板上写着很多粉笔字,慕清予眼神搜索了一下,还是开口。“您能再说一次问题吗?”老师对她笑了下,重复了问题。慕清予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老师点点头,没说对或不对,只抬抬手让她坐下。这番行动的意图很明显,接下来的课慕清予也回了神,认真听课记笔记。五一假期快到了,同学们都讨论着是回家还是出去玩,买票的买票,做计划的做计划,连课间那点时间也紧凑地不放过。身前来回走过了好几对讨论着假期去哪里旅游的情侣,慕清予手撑着下巴,无意识地开始转笔。对姜岑来说,放假和寻常时候应当是一样的吧,她有没有打算去什么地方玩一玩呢?笃笃笃——一只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慕清予抬眼看过去。是孟千,她的寝室的寝室长。女生见她抬眼看过来,对她笑了下,那笑浅浅的,属于同学范围内的客套笑。“慕清予,我要搬出寝室自己租房子住了,临走前想请你们聚一餐,你什么时候有空?”“搬出去?”慕清予愣了下。“嗯,先搬出去适应一下日常和环境,然后准备考研。”下学期就要大三了,这样的决定似乎也说得通。慕清予点点头:“好,这几天都空的。”“那就后天晚上,吃什么这两天大家商量一下,你有什么忌口吗?”“我都可以。”孟千点点头:“好的。”她回了教室后面的位置,慕清予微微垂眼呼出一口气。搬出去吗……在她发愣的空档,身边坐下一人,带着清清淡淡茉莉花的香气。“难得见你上课走神。”傅止宜把怀里抱着的书放到桌上,偏头朝她看了过去,她说,“你知道流传在同学间的关于你的传言吗?”慕清予皱了眉,觉得这个场景和话语格外熟悉,傅止宜曾和她说过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不过也都无疾而终了,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慕清予歪了歪头,没有说话。“放心,我没想和你卖关子。”她从笔盒里拿出一支钢笔,线条流畅的金属笔身一看就价值不菲。“上次传你和校外混混混在一起,本来都没什么事了,但后面突然又有人说你玩弄他的感情,还害得他被人打了一顿。”慕清予觉得很可笑,张口想说点什么,上课铃声却响了起来,老师和同学都陆续进来,她便闭了嘴,沉默下来。吊着人胃口的傅大小姐也没什么表情,在一个小巧的笔记本上用那支昂贵的钢笔写字。她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体,一看就是从小便练起的,流畅大气。下课后傅止宜才告诉她那些事。事是那个打了姜岑一拳,又被姜岑一拳打倒的黄毛小子吴皓传起来的。大概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有段时间他脸上有伤,遮也遮不住,所以班上的人都知道了,估计是觉得丢脸,别人问他他也不说,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甩脸色——”傅止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低沉带刺,用词也并不像她平时会说的。如果说之前的傅大小姐是小天使,说话做事都让任何人舒服,对任何人都抱着一颗包容的心,言行都平和温柔,那现在她就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看透一切的富贵小姐,似乎那些肮脏的、污浊的本质都被她看在眼里,并且从内心所处觉得厌恶。慕清予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几次下来之后也就没人问了,但后面他脸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他突然就一改话术,说是因为你受的伤。”在众人眼里清冷的、遥远的还总是独来独往,似乎和谁都没有交集的专业第一和这种暴发户作派总是摆脸色觉得自己了不起的人凑在一起,那感觉就像是女神配屌丝,哪儿哪儿都别扭。所以一开始所有人都不信,都觉得是他自己yy的,几个好心的女生还硬着性子叫他别去sao扰慕清予。他黑着脸说自己说的就是事实,就是因为觉得他们都不会信,所以一开始他们问的时候才什么都不说,因为觉得丢脸。他们问他为什么又突然要说了,他说是因为想不通觉得气愤,觉得凭什么。同学们还是不信,直到他又说出了另一个理由。“她说你喜欢女生,但欺骗了他的感情,钓着他的钱在校外养另一个女人。”慕清予承认,在傅止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波动的,像是咯噔一下,什么东西被踩碎了。但反应过来“你喜欢女生”后面的内容的时候,她又觉得好笑。欺骗感情?没有搭理过他的sao扰只是因为有素质才回话,就被看作是欲迎还拒的钓人吗?还什么钓着他的钱更是可笑,吴皓可从来都没给过她一分钱,哪怕是他那次到nai茶店找茬说自己买上千杯nai茶,到最后也是没有消费一块钱就被姜岑吓出店了。至于养另一个女人更是荒谬……是姜岑在养她。完完全全就是扭曲了事实,但却让原本喊着不信他的同学们蓦地沉默了,就因为他说的一个前提——她喜欢女生。小众的东西似乎总让人保持疑虑,因为不符合大多数,也不常接触到,往前二十年的人生经验也没办法提供经验参考,最后便只能沉默。吴皓便在人们沉默的基础上不断输出他口中事实的细节,完善人物和故事以来佐证他口中的事实。因为越来越丰富的内容和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