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小声请求着,摇晃着眼神不敢看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树影摇晃,人群的低语一声高过一声,盖过远处摊贩的叫嚷声,盖过小孩的哭闹声,却无法掩盖住慕清予的心跳声。孟逐野说了“喜欢”这个词,但女生抬眼去看女人的侧颜,流畅的线条,消瘦的脸型,还有因为思考而绷紧的嘴角。她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她只感觉到了安心。和姜岑待在一起让她很安心。女人绷紧的嘴角骤然放松,微微往上扬,语调轻快地说:“你做的饭我不敢吃。”慕清予做饭哪次不是开了个乱糟糟的头却要姜岑去收尾,还要带着伤去收拾残局,姜岑想想都觉得鸡飞狗跳,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同意慕清予留在她家照顾她的。果然是伤到了脑袋所以连正常思维都没有了吗?女人往前迈进的步调缓慢而坚定,每一步都结结实实落到了地面上,前脚踩稳地面,后脚抬起跟上。在这脚步匆匆的人群当中,她如此与众不同,慕清予想不注意都难。三杯nai茶的重量坠在手里,她不觉沉重,反而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略微不好意思地笑笑,轻声说:“那麻烦你了。”心照不宣的事,没有一个人说透。日光偏移,斜影渐深,又被缓慢亮起的灯光一晃,变得单薄了许多。咔哒一声,门被推开,屋内的一切都展现在眼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第一次让慕清予觉得拉扯和在意。姜岑低垂着眼睛往腰上系围裙,长细的带子搭在腰间勾勒出她柔软清晰的线条,就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恰到好处般流畅好看。像清新淡雅的一幅画中最浓墨重彩的那几笔,就算寥寥,也难以忽视。女人慢吞吞地抬眼,抬手撩发的动作也漫不经心的。她好像没什么兴致说话,也没什么兴致笑笑。慕清予隐约记得,孟逐野说要接她去见另一个人,难道说见面不愉快吗?回想刚才似乎就只看到了姜岑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还低头踢着石头慢悠悠走着。其实慕清予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她了,小跑了几步往前,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后却发现女人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别的地方。她站了好一会儿,姜岑还是没有注意到她。便只好,往前走了两步,让石子落到她的脚边,这才将女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琢磨了很久的开场语却实在不令人满意,但好在也没出什么错,这事也算带过去了。慕清予跟进厨房,在逼仄的空间,她只能挤在门口偏着脑袋往里望。姜岑把衣服挽到手肘处,细白纤长的小臂因为用力的缘故肌rou绷紧,流畅而富有力量感的线条让女生的视线偏移了几息。这是常年健身的人才会有的线条,紧致好看。闭了下眼,慕清予不动声色地移开眼,视线落到姜岑手里捏着的那只红椒,在流水的冲刷下,似乎更加娇嫩。鲜艳的红,和她手背刺眼的苍白交相辉映,手心和指头像是被浓厚的红浸染过,流水一淌将色彩冲淡了许多,呈现一种诱人的粉白色。喉咙微痒,慕清予忍了忍,终还是咳出声来。她抬手捂住嘴,偏头对着旁边一下又一下地咳。姜岑关了水,半回身看她,语气没有半分不耐:“感冒了吗?最近的流感有些严重。”
“没,咳咳……没,咳……”边否认边咳显得这话毫无说服力,姜岑把红椒放在案板上,连手上的水都没擦就往外走。“别嘴硬了,出来喝点药,别感冒了。”慕清予根本无法拒绝,喉咙口像是堆了好多棉絮,一咳便搅得天翻地覆,东拉西扯地让痒意更加汹涌,又咳得更凶了。最后被推在沙发上,强硬地灌了杯感冒冲剂,又被勒令不要靠近厨房。她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姜岑才又理了理腰间的细带,转身回了厨房。独坐在沙发上,往厨房望只能看到女人慢条斯理的动作,慕清予轻轻扇动两下眼睫,一口气从胸腔挤压出来。轻若无声。窗外一切都在倾斜,落下的日光,将远处的高楼拉扯,而近处只有矮小陈旧的建筑,城市的中心和边缘总是泾渭分明,从这里看出去的时候尤为明显。但少年气性总是张扬而无谓的,不拘于眼下,在望着远处。恰好,慕清予就少了这些气性。从小对“安稳”一词的教育令她一直更注重当下,她很少去规划——也或许是因为父母总是替她做主的缘故。正因此,她才会在父母离开之后无措盲目。不过手忙脚乱的日子已经过去,渐渐回归秩序的日子也越发安稳。可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定,似乎有什么在暗戳戳涌动,但慕清予始终抓不住,也理不清楚。又叹出口气,她想找个人问问,而显然,姜岑不是个很好的人选。叮一声,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贺久阅发来的。【我后天来找你,记得来机场接我!!】后天下午没课,她看过慕清予的课表了。回了消息一抬眼正好和走出来的女人对上视线,莫名心惊了下。姜岑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慢吞吞问:“之前看到你好像在看考教资的资料,我没看错吧?”“没有,我是在看。”慕清予说。“你要当老师?”慕清予抿了下唇,一时间也给不出个准确的回答,只说:“可能吧。”女人又点点头,眼皮懒懒地垂着,昏黄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脚边,怯怯的,不敢贴近她。终于,她又开口道:“高中?”慕清予点点头。她的眼这才抬起,却没去看沙发上的女生,而是往外望,望得有些远,慕清予实在找不到她看的那个点。于是转头回去看她。女人的唇轻轻张开,又忽地闭上。“你出门帮我买点酒吧。”女人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回来,缠到慕清予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