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一去，越初云和薛琮也就扯平了，到底是夫妻，越初云既然不计较薛琮享齐人之福，薛琮也别计较越初云红杏出墙才对。
“那你就不要开口。”
反倒去玩越初雪嫁衣上的穗子，“阿雪，你这件嫁衣可真好看，用了这么多金丝银线，绣工这么精致，肯定价值不菲。”
正红色的嫁衣，越初云倒是穿过一次，只是那一晚却独坐空房。
薛琮不以为然，当即拽下了写着公子无垢的挂牌，哪怕有什么封号，乐人还是乐人，一旦挂牌，就要会客，钱银若是足够，做什么不成？
薛琮没有见过越初云着嫁衣的模样，应是不难看的。
对薛琮而言，无垢是人如玉，是世无双。
这次接越初云回来，薛琮总觉得越初云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大上来，他问越初云做什么要回南苑，越初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薛琮只当他是看见自己厌烦，说想回去便回去吧，这次他派人护送，可要小心些。
公子无垢不过是乐人出身，比他这个下人都不如，若不是有通天的手段，怎么能迷惑得了圣上，迷惑得了薛琮？而越初云，好好一个世家公子，知书识礼，结果背地里去和一个东澹人不清不楚，都不知苟且过多少次了……
薛琮又不是傻子，也知道丹书想说什么，只是这样的话，他实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越初云醒过来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
“侯府上下谁不知道世子对公子无垢情有独钟，丹书只是希望，世子日后可以多怜惜小君罢了。”
见越初云眉目含春，越初雪还以为他和薛琮有什么转机。他对越初云求而不得，却还是希望越初云能幸福，薛琮这种人越初云不嫁也嫁了，所以他这个弟弟一定要竭力去赢得宣王的欢心，这样越初云也不算是无依无靠，柔弱可欺。
“世子定是不爱听，可小君当初可是世子您亲自选的，出嫁时不也是像二公子今日这样满心欢喜？之前小君小产，您说过不会娶公子无垢，可现在呢，您瞧我们小君这样，哪里会像宣王君那样拈酸吃醋，别说以后给两位新小君脸色瞧，不被他们轻贱怠慢就算好的了。”
他不喜欢侯府，也不喜欢薛琮，这里的一切他都不在意，既然弟弟的婚事他也参加了，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留在侯府的必要，毕竟只是等着新人入府的时候喝两杯茶。
他不知的是，只这么一见，他便沦陷其中了。
赤雀喜滋滋道，“大公子真有眼光，这件嫁衣是宣王殿下特地让尚艺局赶制的，皇宫内的出品呢。”
哪怕不喝，薛琮难道会真的不娶了吗？
宣王对越初雪虽然上心，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故而这件嫁衣再华美，也只是朱红色，而不是正红色。
他很想再穿一次嫁衣，嫁给真真正正喜欢他的人，嫁给靳尘。
初见时，他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被堂兄薛瓒带去官家乐坊寻欢，他不喜这种风月场所，浅浅饮了几杯欲走，临出门听见不远处有琴声传来，他不懂音律，只觉得这琴声沁人心脾，比以往听过的曲子都悦耳，问了薛瓒才知道，这是此处最闻名的乐人在屏风后弹琴。
他前些年在外习武，刚回的熠都，不解这算什么名号，一个乐人也配无垢二字吗？薛瓒便娓娓道来，原是这乐人在朝会上技惊四座，将西浔，南沚，东澹使节出的难题一一破解，圣上赞其灵通剔透，便赏了这么个封号。
眼下他只要瞒天过海，替薛琮赶走那个靳尘，就一切都好说了。
他是非得喝这个茶不可吗？
“……”
丹书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心，清楚清楚，薛琮能清楚个什么东西……
丹书心想那是客套一下的开场白而已，不让他开口他也要开口，“世子，我们小君心地善良，对什么事情都不争不抢，性格又像温吞水一样，被欺负了也未必出声。”
席间越初云喝多了几杯，有些不胜酒力，在回侯府的马车上歪歪斜斜，最后倒在了薛琮身上，薛琮本有些无所适从，想着是不是推开比较好，丹书却顺水推舟，把越初云按在了薛琮怀里。
回过神，眼前之人却不是心中所想之人。
丹书不在，没人看着他，才过了两日，他便扭扭捏捏地去问薛琮能不能让他回南苑。
他未必会喜欢越初雪那样明媚鲜妍的容颜，公子无垢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妖媚，而是冰肌玉骨，清雅出尘。
“世子，有些话理应不是我这个做下人的开口。”
“是初云自己说不介意无垢入府。我知道自己食言，知道自己得寸进，初云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但无垢是什么人，我更清楚。”
越初云不便在婚房久留，很快便回到前厅，吉时一到，喜宴也正式开始，酒过三巡，新人便要洞房花烛，宾客们也都散去了。
他从薛瓒口中得知，这人叫公子无垢。
丹书的问题薛琮没有回答。
薛琮换了换姿势，让越初云枕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