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吧，这么久了，为了赶飞机也没来得及去酒店洗洗。”
萧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晕晕乎乎的，他感觉自己像在洗衣机里被搅了几百个来回似的，天花板都快转成了圆形。他下意识地往身旁一摸，恰好摸到了一具同样高热的身体。
砚知秋似乎不舒服极了，他艰难地张着嘴呼吸，萧律用手去摸他的额头，也是泛着不正常的高热。他顶着自身的不适，在床头柜里摸索半天才摸出了一支温度计，甩了两下胡乱塞进砚知秋的腋下。
昏睡间，萧律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其中大多是关于砚知秋的，从学生时代到工作期间的所有事，都在他脑子里发酵膨胀成一团浆糊，剪不断理还乱。又是学生时期砚知秋耐心给他讲题，又是他给砚知秋拍照，甚至还梦到了他第一次强迫砚知秋的时候的情景，梦的最后是砚知秋离去的背影。
砚知秋没精打采的跟着他上车、下车、上楼，一直都默默跟着，一句话也没说。萧律以为他又因为家里的事情而烦恼，但又觉得自己作为外人不好安慰而闭嘴了，他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陪着砚知秋，一直如此。
萧律心情复杂，脑袋晕晕乎乎的他思考不了更多问题。清醒了片刻后他才打开外卖软件，在上面买了些药，又去浴室打了盆水，给砚知秋和自己都冷敷上。在床上大约躺了快半个小时，门铃响起，他又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萧律走到阳台上，看着那里一向放着的烟灰缸和打火机，想着一会儿还要和砚知秋同处一室，他忍住了想吸烟的念头，坐在阳台上吹吹冷风。
不如说萧律对砚知秋的洁癖有了新认知，难为了他跟着爬山，跟着睡帐篷，昨晚还和汗津津的自己亲热一番，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外卖员看到他时，把药递给他的同时甚至问他需不需要帮忙送去医院，可想而知他的脸色到底有多差。萧律向对方道谢，又说不必了，直到他关上了门，外卖员才离开。
萧律把外套脱了挂了起来，又示意砚知秋把他的衣服也拿过来挂着。
他电话拨过去一声，应晟就接了：“咋了？回来了？”
萧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他的咳嗽越来越厉害。萧律大概有一两年没有感冒过了，这次真的是病来如山倒，他晕晕乎乎地失去了意识，最后还在思考为什么过去那么久了，他额头上的毛巾还是冰凉的。
29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响声，砚知秋洗完澡了。循着响声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只围了条浴巾的砚知秋，如果不是知道砚知秋的性格如何，萧律真要怀疑对方在勾引他了。
他一下惊醒过来，背后渗出冷汗，猛烈挣扎的时候额头上的毛巾掉下来了，冰凉冰凉的。砚知秋还躺在他的身侧，不怎么安分地翻来覆去，一向就蹙着的眉头更紧锁着，好在脸上的潮红已经退了，看起来退烧了。
“咳咳……”砚知秋嗓音沙哑地咳嗽起来，跟个破风箱一样，听着可怜极了。萧律看了一下服药的注意事项，确定了没有不能一起吃的药之后才给砚知秋服下，他自己也顺便吃了药，又躺回床上睡着了。
以往他总想着某天不想上班了，就出去做摄影师，体会一下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
毫无疑问，罪魁祸首一定是昨晚两个人都光裸着在阳台上做爱，然后双双感冒发烧。
帮助。但从他开始做砚知秋的助理开始，他几乎没有见到任何家人给砚知秋的反馈，即使只是鼓励的话语也没有，每次联系他都只是有事安排给砚知秋或者要去砚知秋那住而知会他一下。
这次他们去别市并不碰巧，没有碰上下雪，但冬天去爬山能见到日出也算运气好了。柳芸早早就用他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还特别感谢了一下他。萧律早上已经跟柳芸说了关于他的性向的事，对方听了反倒释怀了，反而折服于他的摄影水平，说要找他约一套写真，萧律想了想，也答应了，反正他稳赚不赔。
“嗯，我上司今晚来我那歇一晚，可以么？”
“嗯，有事被父母逼着回家了。”
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其中还有一个是gay。
应晟爽快道：“可以啊，今晚我也不在。”
几分钟后他抽出温度计看了好几秒钟，才看清上面的数字，郝然显示着387摄氏度。把温度计重新归零后，他又给自己量了量，同样在发烧，和砚知秋的温度不相上下。
“你不在？”
“等一下，我问一下我室友。”萧律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应晟应该还没睡觉。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萧律把电话挂了，一只手拖着他自己的行李箱，回头看向砚知秋：“走吧，他同意了。”
或许是强烈的性爱过后太累了，砚知秋在他解除催眠后也没有丝毫反应，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萧律平躺在他旁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但确实是因为砚知秋过于主动的挑逗才让他几近失控的，而砚知秋的种种反常举动说不定是因为催眠，直到萧律睡着，他也没想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