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怎么回事,谁咬的?”接受完裴悯的“晨间服务”,傅惟敏懒洋洋靠在床头,两指把裴悯歪在鼻梁上的眼镜扶正。
裴悯委委屈屈横了他一眼:“家里统共三个活物,你说那牙印像珍珠咬的呢,还是我把脑袋卸下来自己咬了自己一口呢?”
那牙印印在裴悯脖子上红艳艳的,显眼的要命,幸好隔着层衣服,要不然就以傅惟敏这口铁齿铜牙,一准能咬出血来。
傅惟敏讪笑两声,吞吞吐吐赔礼道歉,见裴悯还是冷着个脸,咬咬牙:“直接说吧,你要什么?我……”
裴悯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天底下哪有被白咬一口的道理,更何况傅惟敏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他不花傅惟敏的钱,自有别人替他挥霍。与其便宜了那帮不要脸的贱货,还不如便宜自己。
“买条内裤就行。”裴悯把手机屏幕怼到傅惟敏眼前。
“好……”傅惟敏答应的爽快,待彻底看清了那串数字后,他硬是把已出口的“好”字给咽了回去。
“什么内裤要四千?!”
“怎么,四千块钱要了你全家的命了?”
“我全家就我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惟敏腆着脸去拉裴悯的手,“但四千块钱买条内裤,说实话有点傻逼,这东西穿了能壮阳还是怎么的?四十块三条的也能穿……”
裴悯甩开他的手,脸一扬,傲然道:“我穿不了便宜货。”
“但你找了个便宜货。”傅惟敏提醒他。
裴悯听了这话,一声冷笑不自觉从唇边溢出,下意识拔高了音量:“不买就不买,说这些话干什么!”
甩下这句话后,裴悯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傅惟敏摸摸鼻子,搞不懂裴悯究竟生哪门子邪气,不过他也懒得去哄,裴悯隔三差五就要发一次疯,他都习惯了。
傅惟敏闭眼假寐,果不其然,不出半个小时,裴悯怒气冲冲推开门:“早饭好了,出来吃饭,吃完我送你上班。”
数分钟后,裴悯穿戴整齐,挺括熨帖的藏蓝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发型一丝不苟,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睛,名贵腕表折射出的炫目光芒差点闪现傅惟敏的眼。
如果单看裴悯这一身气派行头,很难想象他并没有出现在Jing英云集的名流晚宴上,而是蜷缩在一间九十平米的破烂出租屋,和一人一狗共进早餐。
“我说,”傅惟敏实在忍不了裴悯切沙拉的乒乒乓乓,愤然开口,“你能别切了吗,就几片烂菜叶子,都快被你切质壁分离了,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儿吗?”
裴悯隐秘地翻他一记白眼,不情不愿停了手。
裴悯其实也不喜欢啃烂菜叶子,没有正常人会放着色香味俱全的Jing致碳水不吃转头当兔子。
——但谁让他找了个酷爱招蜂引蝶的老公呢?
裴悯生怕色衰爱驰,于是以保持青春美貌为人生第一要义。夜来揽镜自照,不免对自己评头论足一番:腰不够细、胸不够大、肌rou轮廓不够分明……于是发愤图强,立志重新夺回丈夫的欢心。
裴悯潇洒风流了小半辈子,人到中年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英式贵妇,早上一杯黑咖啡一个煮鸡蛋,做狗饭剩下的边角料撒上黑胡椒和欧芹碎就是他的健身餐——尽管时常食难下咽,但裴悯依然甘之如饴。
裴悯呷一口黑咖啡,修长手指把餐巾一折擦了擦嘴,动作优雅矜贵不带一丝烟火气。
傅惟敏揶揄他:“你能不能收收你这假洋鬼子做派?”
“不喜欢假洋鬼子,喜欢真洋鬼子?”
“……”
傅惟敏心虚地岔开话题:“我上班要迟到了。”
路上,傅惟敏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裴悯,从专注沉静的侧脸到饱满挺拔的胸膛打量了个遍,目光最终定格到那副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眼镜上,问裴悯:“你真近视吗?眼镜怎么时戴时不戴的?”
“一点点,只不过戴上比较显成熟,能镇镇场子。”
傅惟敏乐不可支,抿着唇,肩颈部分小幅度耸动,喉咙里发出戏谑的气音: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你本来也不年轻。”
被踩了痛脚的裴悯非常生气,并且,为了惩罚傅惟敏,他决定之后一个星期都不和傅惟敏做爱了。
当晚,裴悯裹着一件黑色加长款浴袍,脚蹬一双棉拖鞋,脖子上围了条围巾,微长的头发也被毛巾包裹起来,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傅惟敏一看就乐了,伸手扒拉他的浴袍领子:“搞什么,中世纪修女py?”
榆木脑袋。裴悯狠瞪他一眼,裹紧浴袍睡了。
对于裴悯的反常行为,傅惟敏过了两三天才咂摸出滋味,且非常武断地认为爱慕虚荣的裴大小姐一定是因为没得到那条四千块钱的名牌内裤才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这个结论很快得到了验证,他奉上内裤,裴悯虽然没立即表现得欣喜若狂,但晚上还是换下修女装,跟他睡了。
牲口似的干了一周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