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种极美丽的女性。
纤细的鼻子,一双细长的眼睛,亏得母亲给了她一个深痕的双眼皮,叫她那不随大流喜爱的眼睛还有几分情调。
她知道男人喜欢女人白净的皮肤,于是她暗自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特点。
就像朋友告诉她的,她是个拥有中国特色的女人。
而如今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见了。
宋良骏能跟她在一起,也是宋良骏的福分。
可她不敢这样认为,她和良骏之间的距离不是这么一张古情调的脸能够弥补的。
她不敢自信…总是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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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嗡嗡”转。
手指穿过他漆黑的发丝。
“好了吗?”
“再等一下,头发要吹干不然会头疼。”
他喜欢禾霓的这一点,可有时又嫌她有些事无巨细。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放过他。
“好了。”
她总是会先给他吹干头发,才去打理自己。
禾霓坐在镜子前。
宋良骏已经躺下阖上眼。
他困了,最近父亲交给他的工作多了没有调整过来他也累,刚才又在浴室里折腾了半天。
她会悄悄回头看他,看到他皱眉会起身去把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给他,好叫他能尽快入眠。
从前她不懂,自从跟宋良骏在一起后,她就跟着别人学了不少,好好打理皮相。
她熟练拾掇的很快,忙上了床,给他关了灯。
“很香。”
宋良骏抱着她,鼻尖在她脖颈上蹭来蹭去。
禾霓笑了笑。
他讲,“……生日每年都过,要是年年都愁,早晚把人愁老。”
“她不缺你送的那点东西,送一个心意就行了。”
可她就总是太小心翼翼。
知道他在劝慰她,却还是不能放松。
禾霓窝在他怀里,“我知道了,谢谢你良骏。”
“嗯。”他声音起了憨,“睡吧。”
禾霓闭上眼……
悠悠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将折了一小段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那是一支香。
马霍没有接过来,只是盯着他手里那老旧的玲,颤抖道,“你来干什么,我早就跟你们断绝了!”
“和在教堂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呢。”
李西章笑了笑,他将一张照片拿出来,“鸿远先前托我一定要把这个给你。”
照片上那三个人,最边上的,不是他还是谁,正靠在比他高一头的男人的肩头上。
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可这张照片上却有的脸上,他微笑着,是地府里的恶鬼,是圣经里的恶魔,永远戏弄,嘲笑人类。
“你不悟?”
“师兄,再怎么说那可是人,都是人,怎么能吃人?”
“不,你这话正错了,他不是人,他的血rou取之不竭,那古书上已经说了,‘若要长生不老,必要脱去rou体凡胎,再铸新生,生生不息,方能长生不死!’”
“……”
“你不悟是不是?好……你不悟我悟——”
妄求长生之术,传说世间有长生秘诀,他师兄顾鸿远自从入了什么教之后有一段时间像是着了魔开始执着长生不老。
而那教中所追求的长生,在他们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师兄顾鸿远和这人已经认识三年了,当初他将这个男人介绍给他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他。
他来到这里,和他们一样无亲无故,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活了很多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顾鸿远待他如兄弟,马霍又自小就跟顾鸿远因为戏班子在一起,也就这么相处下去。
但,自那之后,自顾鸿远入了那修仙炼丹寻长生的道之后——
“嘘。”
“师兄,万一他在……”
“你不会小点声哈?”
没有女人的地方,总有男人要成为‘女人’,但是实际上他也对顾鸿远上心。
两个人间的关系发生变化连中间的空气都会变,他不信别人看不出来,那东街的老头总想让顾鸿远花钱买个外地女人,他怕顾鸿远被人夺了去,所以他暗暗满意。
那一个夜,头上那个月亮那么圆满,他没睡着,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本来以为是耗子,没想成起来一看——是他等不住了!
他就要那点人血rou。
他追着师兄看他猫进了那屋里头,他也跟着悄悄过去。
顾鸿远已经给他投了药,摸出来的刀却迟迟不下手,他小时候唱戏耍刀,刀法一直了得。
唔,可他没说过,这‘人’有那么一张脸,不论是眉目,鼻子,嘴唇,从头到尾,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真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rou来,还怪叫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