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就引起了极大的恐慌,本来就处于元的暴力统治下的百姓被吓得半死,慌不择路地连滚带爬往远处跑去。
于是所到关卡处,那些元军尚且没有发现异常,像蜘蛛那么小的章鱼已经慢慢爬上了他们的身体,然后分泌出了粘液。
陆秀夫和赵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操作。
“我的食物来了。”阿宋伸出了又长又红的舌头,舔了一下猩红的嘴唇。
守兵的死实在太过可疑,有目击者称他们这队一男一女带个孩子的组合很有嫌疑。
也许是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陆秀夫隐约有种她想把他吃掉的错觉。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把赵昺挡在他身后。
“放心,都是干净的。”
他知道她绝非善类,不过如今她的立场似乎很明了,她会帮他们。
“还真是不禁杀。”陆秀夫听她的语气带着点不满足,心下发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牵着赵昺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竟有人跟踪他们,追到了此处。
“抓住她!”为首的一声下令,其他人就冲了上去。
“别跑啊,都跑不掉的。”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倒映出一片血光
他们身上沾着宋人的血,如同诱饵一般一直在引诱着她,引诱她把他们吞吃入腹,为死去的宋人报仇。
阿宋摇摇头,“我不吃人吃的食物。”
“她不是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哀嚎,血溅了一地,前面冲上去的几个人已经被触手穿着心脏举了起来,而更多的触手追向不断后退的那些人。
她沿着陆秀夫的腿往上爬,直到趴在他肩膀上。
阿宋带着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破屋子,应该也是之前元人焚毁留下的残骸,坐着等了一会儿,那几条触手竟真的爬回来了。
于是她如法炮制,又吐出了许多小章鱼。
她拿过一个锡纸包着的叫花鸡,触手两侧竟分出了小触手,和人的手一样,吸盘吸在纸上,灵活地剥开了锡纸,露出了还冒着热气的一整只鸡。
陆秀夫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问道,“你不吃吗?”
“不过……元军全军覆没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知道他们在崖山已经败了呢。”
“我们直接去大都吧。”
“快!在这里!”她向外看去,是一群官兵。
“我们能否停下来吃些东西……陛下恐怕要撑不住了……”几十日来他们都没吃什么正常东西,赵昺已经饿得面黄肌瘦,陆秀夫心下做了许多挣扎,还是小心地朝阿宋提出了这个请求。
不过片刻,只剩下了一摊摊粘稠的水。
阿宋递给他们,“吃吧。”
并且,竟都是用纸包着的。
“去偷点东西出来,哪里的好吃偷哪里的。”阿宋想了想,也同意了,她伸出手,手腕上脱出几根触手,在地上扭动着,速度竟然也极快。
她坐在残破的凳子上,托腮看着他俩狼吞虎咽的样子。
这里的元人不够她吃,她想吃大都里的,那些罪魁祸首。
“不过这里……万一别的元军发现了守军的死,又迁怒于百姓,恐怕又是一次屠杀。”
她吃人。
“啊啊啊啊!”
想来她好像确实也有些饿了,之前吃的那么一点人连塞牙缝都不够。
“我们先去杭州,然后沿着水路,一晚上就能到大都。”
“啊啊啊啊啊怪物啊!快跑!”
“你们是在找我吗?”她走出了屋子,看到了几十个人。
“你们继续吃,我出去看看。”
阿宋晃了晃手腕,那几根小触手就飞到她手上,消失不见了。
赵昺已经饿得不行,看到吃的眼睛泛光,陆秀夫道了句“多谢”,便吃了起来。
“别急,都一样的。”触手从手腕伸出,穿透了他们的心脏。
她咧开嘴一笑,露出了尖利的牙齿,把后半句话吞了进去。
有居民听到了巨大的响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看到了她躯体上的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全部睁开,凝视着他们。
她颇为无辜地歪了歪脑袋,往水里一躲,上岸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小章鱼。
她放出去的触手考虑得很周到,甚至还偷回来一壶茶水。
酒饱饭足之后,阿宋却听到了门外的响动。
“要把他们杀干净一点哦。”
触手带回来了叫花鸡、糕点、蟹酿橙等一堆好吃的东西,都是杭州等地着名的美食。
陆秀夫尚且有些迷茫,四处张望,只看到了战船的残骸,和已经断掉的元的旗帜。
“鬼啊!”
她这么着急,单纯是想吃人了。
她像是在对陆秀夫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自出生便在沉睡,沉睡了三百多年,好不容易醒了,恐怕要吃很多很多才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