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霄淡淡蹙眉,心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柳惊绝凄惨一笑,眸中泪光闪烁,“因为妻主,就是死在了带我?去看打铁花前”
“所以三百年来,我?一直在等你。”
闻听此言,女人身形一滞,片刻后她?抿了抿唇,无声地叹了口气?。
姜轻霄抬眸看他,眼中神情有?一瞬的复杂,“抱歉。”
“不必抱歉!”
青年闻言心口一疼,不受控制地朝前走了半步,与她?正面?相对?。
柳惊绝望着?她?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些沙哑,却?分外的轻柔,再一次重复道:“妻主不必道歉。”
他的眼角缓缓沁出泪光,却?自始至终都没落下?。
一双柳眼定定地凝望着?她?,眸中爱意依旧浓厚滚烫,带着?能够倾覆山海的深情与决绝。
“妻主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阿绝有?朝一日?,还能够再见你一面?,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声音逐渐哽咽,面?上却?展露出温柔隽永的笑意来。
“即便现在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可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记得。”
青年犹如立下?誓言般,缓慢且坚定地说着?。
“妻主,阿绝爱你,很爱很爱你。”
“比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要爱你!”
姜轻霄闻言,呼吸一滞,心头?不受控制地窜上一股麻意,让她?不由?地攥紧了指尖。
柳惊绝望着?女人的眼睛,再次许下?了同?白日?一样的心愿,“妻主,希望您能永远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临近子时的前一刻,青年最后向姜轻霄提出了一个请求。
“妻主,能最后再吻我?一次吗?”
话?音既落,崖顶寂静无声,唯余沁凉的山风在二人周身流转倾荡。
皎白清冷的月光落入女人茶色无波的眼瞳中,她?沉默着?站在原地。
没有?倾身,亦没有?后退。
可这就够了。
足够了。
柳惊绝恍惚而又幸福地想着?,随后缓缓仰头?。
唇瓣相碰的刹那?,青年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坠落。
重重地砸在二人脚下?。
开?出了花。
七十三个鳏夫
月华似练, 透过微敞的朱窗洒入殿内,却在顷刻间被榻上溢出的一缕诡异红光所吞没。
女人?身着一袭素衣,双眼紧闭端坐于榻上。
她双手掐诀, 形状优美的菱唇翕动着, 无声地念诵着清灵心咒。
与此同时, 无数蓬勃而浓郁的冰蓝色灵力, 在她周身层层萦绕着,其中依稀可见一团赤红如同污血的暗光在其中不断翻滚涌动。
忽明忽灭。
红光左冲又?突,似是一头被围困在牢笼中的凶兽, 不甘心失去自由,在不断挣扎反抗。
企图冲破桎梏。
不过在四周冰蓝色灵团的悍然压制下, 始终无法?突围。
红光也渐渐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句咒词的吐出,姜轻霄徐徐抬起双臂, 做着最?后收势。
无数灵力连同着那团血红,也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沁入她的后背。
可就在这时,女人?心口突如其来地传出一股尖锐的疼痛,使?得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前胸。
施法?被迫停止。
姜轻霄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 下一刻,猝然喷出一口金红色的鲜血来。
而此时, 已经在殿外等?候了一天一夜的濮蒙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她双手紧攥着, 来回地在姜轻霄的殿门前踱着步, 一边不住地回头望着红光漫天、浓烟弥漫的西面,口中一边不断地祈祷着。
“哎呦我?的神君呐, 您可快点醒来吧!”
或许是她不断地恳求起了作用,濮蒙这厢话音刚落, 殿门便被人?自内忽地打开?了。
匍一推开?殿门,姜轻霄便敏锐地察觉出了周围的异常。
只见空气中满是物?品燃烧后散发出的焦糊味道,即使?是在黎明时分,天色却被一层厚厚的黑灰所笼罩着,显得分外晦暗压抑。
右面的天空火光冲天,即使?离得较远,感受不到炙热的温度,但也能听?到大火燃烧时吞噬一切的呼呼声响,以及树木倒塌断裂、人?们的哀嚎和动物?嘶鸣声。
见此情况,姜轻霄蓦地敛紧了长眉,“山下发生了何事?”
濮蒙急声向她解释道:“神君有所不知,昨日西面不知自哪里跑来了一大群凶兽,同咱们那次在鬼市上见到的两只一模一样,不过要更大更凶!”
“它们沿途吃人?又?放火,烧毁了许多村庄,现在已殃及到了咱们问晴山。”
闻听?此言,女人?蓦地转头看她,神情冰肃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