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柳惊绝唇角抿了?抿唇,“她终归要长大的。”
“她长大了?,我便好?过了?”
说着,他眸光游离地望着远方,寇口群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欢迎来玩面色一闪而过的,是对即将解脱的期待。
白?此唯没有发现瞧出他的异常,闻言顺势出声?劝他,“阿绝,不若你放下吧,这都三百年了?”
他话虽未说完,可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三百年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寻不到一个?凡人魂魄。
唯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隐藏了?起来,要么是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闻言,柳惊绝垂下头,语气笃定。
“妻主她不会故意躲我的”
那便余下一种可能了?。
想到这儿,白?此唯担忧地望了?柳惊绝一眼,发现他说这话时,神情平淡,语气也不似以前那般悲伤。
随即稍稍松了?口气。
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一点,日子还总要过不是,别忘了?你还有小茴儿呢。”
青年沉默着没有应声?。
见状,白?此唯岔开了?话题,笑眯眯地说道:“对了?,过几日是胡兮那小子的生辰宴,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柳惊绝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做。”
白?此唯见状,也没再坚持,便由他去了?。
姜轻霄的祭日,是三月二十七。
每年这个?时候,柳惊绝都会来到忘川河边,一站便是一整日。
在?奈何桥上排队往生的魂灵中搜寻她的身影。
风雨无阻,一年又?一年。
可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又?落魄绝望归去。
在?独自抚养女儿的这三百年里,对于柳惊绝来说,没有姜轻霄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的煎熬。
对她的爱意与思念,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汇聚成了?汪洋大海,愈发得浓烈汹涌。
而他整个?人犹如飘荡在?茫茫海上的一叶扁舟,只有绷紧了?桅杆,才不至于跌入海中。
继而被无穷无尽的思念,撕成碎片。
记忆里,女人的面容没有被这三百年的漫长时光所?磨灭,反而愈发得清晰起来。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一袭素衣,纤长挺直的背影、弯弯的柳眉,永远带笑的杏眼,以及会温柔亲吻他的柔软菱唇。
在?无数个?绝望到濒临崩溃的夜晚,柳惊绝都是靠反复咀嚼这些回忆,来苟延残喘。
行尸走?rou般地过了?三百年。
如今,他早已是身心俱疲。
只想尽快解脱。
“柳公?子,你又?来了?啊。”
忘川河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艄婆正撑着乌篷船一点点靠近。
闻听此言,青年客气地行了?一礼,撩开了?面前的幕篱,作势要将手中的金元宝递给她。
“见过厌婆婆,请问您近日有没有在?奈何桥上见过一位”
谁知柳惊绝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了?。
“没有。”
“老?婆子我在?这里撑船了?几千年,就?没有瞧见你口中说的那个?人!”
接着,厌婆将搜魂船泊到岸边,上下打量了?岸上的柳惊绝几眼。
只一年未见,他整个?人又?变得清癯憔悴了?许多。
一双墨眼,黑沉沉缭绕着愁绪。
浅青色的长衫阔落落地穿在?身上,紧束着的腰身细得不堪一握,面颊消瘦到甚至有些凹陷,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
朝她伸出的那只手臂,腕骨伶仃得可怕。
周身气质凄然而破碎。
若不是对方上一刻还在?同自己讲话,厌婆都担心他下一刻会突然死去。
随即,她又?语气不忍地劝道:“柳公?子啊,你这都来过多少回了?,如果你妻主的魂魄真的在?的话,早就?找到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年年都来呢?”
柳惊绝闻言,喉头一滞。
宽袖下,长指缓缓攥紧。
他必须要年年来,否则,与妻主错过了?怎么办。
少顷,青年微微躬身,向厌婆行了?一礼。
幕篱下的声?音,平淡缥缈得辨不清情绪。
“无妨,那我明?年再来。”
话毕,就?在?柳惊绝转身欲走?时,又?蓦地被厌婆给唤住了?。
“柳公?子,老?婆子实?话同你说罢!”
她皱眉四下观望了?片刻,压低声?音道:“你等不到她了?。”
闻听此言,柳惊绝心口猛地一悸,惊讶地脱口而出,“为何?”
厌婆忆起自己曾经无意间?瞧见的那幕,摇头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说过,你那凡□□主生前是个?善人,死后还会虹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