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令看着这样的他,霎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心口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还会救我吗?”明明是问句,君不离却像是知道了答案,这句话不过是来得到个确认。
明明这句话突兀又无厘头,余风令却忽然想起他离京前几天的晚上,那日恰逢大皇子生辰,清和帝在宫中设宴。
君不离因为生病没有参宴,他自己无聊便找了借口跑出来玩儿,无意中在看到一个步伐凌乱的身影从湖边匆忙离去。余风令那会儿心性正野,正是逞英雄的年纪,心中第一反应便是那人干了坏事。
他也知道自己人小,又孤身一人,还聪明识时务的没冒然拦下他,而是在那人走后跑去了湖边看情况。
然后就发现了尚且露在水面的一只小手,腕上带着熟悉的红色佛珠。
因为手在水中挣扎晃动着,虽然幅度轻微,但因着肌肤过于白,加上月光下亮眼的红色,倒是没有完全被掩盖在夜色中。
余风令认出了那是君不离的佛珠,几乎是下一瞬就跳了下去,也多亏了他从小练武好动,人最后还真被他给救上来了。
后来他就听说君不离又生病了,他自己倒是能跑能跳啥事儿都没有。因为君不离那次病的挺凶余风令就没再进宫,再一段时间后他记起上辈子之后便跟着祖父离京了。
说来,要是仔细算起来,那晚才是他离京前和君不离见的最后一面。
“你肯定不会救我了。”君不离的声音把余风令思绪拉回。
突兀的笑声从君不离喉咙中发出,他的面上也带了笑,继而那笑越来越大,弯起的桃花眼眼角却留下了泪来。
余风令突然伸出手盖住了君不离的脸,大掌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脸部,掌心压住了那张开微弯的唇,笑声被强势按了回去。
“又在发什么疯啊,你自己内心戏还不少。”声音嫌弃,手下的动作却轻柔的很。
君不离目光重新落在余风令脸上,滚烫的泪珠连串的落下,落在余风令指尖,热的有些灼人。
余风令把手抬起来,就见着君不离一张桃花面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偏偏眼角的泪像是流不尽一般,片刻便把枕头打shi了一大片。
伸出拇指抚了抚君不离哭的发红的眼睛,余风令叹了口气,声音和缓又无奈,“怎么这么爱哭啊。”这可不像是酷炫拽霸天的男主。
“我当然会救你啊,水里那么冷那么黑,你多呆一会儿,那不得眼泪比湖水还多,水都淹到我家去了。”余风令说着笑了声。
君不离忽然又开口,带着鼻音,像是委屈又像是单纯不解疑惑,“可是你明明讨厌我,说我人嫌狗厌。”
听着这话,余风令嘴角一僵,他一瞬间怀疑君不离在暗骂他。
但看着君不离哭红的像是面上点了胭脂般的脸,他放低声音道:“我那次是气话,你对我又掐又咬的,我以为你想灭口呢 ,就想着过过嘴瘾嘛。”
余风令也没料到这么久了君不离还记得,甚至好像还因为这个做了噩梦。
想到从小到大,君不离身边也就自己这么一个朋友,除了自己都没有别人约他玩,他不禁也觉得自己当时说的有些过分了。
余风令的声音更温柔了些,“我当时真的是无心的,我要是讨厌你又怎么可能还跟你待这么久啊。而且朋友之间有磨合也是常有的,这样才能更合适的相处啊。”
“真的吗?”君不离眼泪止住了,像是一个不明求解的稚子一般。
余风令点头,“我肯定没骗你。”
君不离目光定定的落在余风令异常温柔的眼底,夜色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微垂的眼帘下倒映出了自己的的脸。
虽然不甚清晰,却也全部是自己。
“身上是不是也出汗了?要洗一下吗?”直到君不离爱洁,余风令问他。
轻柔的声音像是微风拂过君不离耳侧,他伸出手臂,声音也情不自禁的放软了下来,在鼻音的加持下像是撒娇一般,“你抱我过去。”
余风令耳朵微痒,嘴角轻扬笑了声,无奈的妥协。
也没让下人再起来备水,他搂住人的腰背和腿弯,把人抱起来,路过床边的木质轮椅,踏出门槛朝着温泉那边过去。
自那之后,君不离就多了一项技能,撒娇。
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越来越娴熟,施展起来怕是连几岁小童都比不过,偏偏在这点儿上 君不离还一点儿都不好面子了。
余风令把人抱到院子里树下的软榻上,又让人把冰鉴从屋里拿出来,放在软榻一旁,加上旁边还有前面摆着冰块的“手摇风扇”,迎面而来的凉风一下子就吹散了大半部分暑气。
“我看你这脚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走走试试吧,到时候让人做个拐。”余风令面朝风来向,闭着眼一脸享受,闲话般开口。
等了会儿没听到声音,他侧头看君不离,就见人脸又耷拉了下来,面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又?板着一张脸。”余风令朝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