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没想到还能……
“一甲珽——!”
章珽稳稳上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接过圣旨。
宣读完毕后,内侍收起手上的名单,笑道:“奴才这便恭喜各位大人了,只是圣上特意嘱咐奴才说上一句,免得诸位对这个结果心有不满。”
“薛公子虽然殿前失仪,可策论却是写的极好,后面廷对也不卑不亢,表现尚可,加上郡王殿下也对薛公子青睐有加,认为薛公子在打翻砚台后还能处事不惊,完整地写下一篇极好的文章,当是可造之材。”
“如此种种,这才给了薛公子一甲第一的位次,诸位可明白了?”
薛鸿咬紧牙关,感动的要落下泪来。
殿下、殿下竟然还愿意为他说话!
他低头,无声地抹了抹shi润的眼角。
不光是薛鸿,其他人在听见内侍的解释后也惊讶万分,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都说宝祥郡王不学无术,嚣张跋扈,今日却能直言进谏,为考生辩护。
……谣言,还真是不可信。
殿试当天,所有进士的名单就红榜张出,章珽连中三元,一时风头无二,招婿的人提着礼几乎要踏破章珽住处的门槛。
除了章珽外,风头最盛的竟然不是薛鸿。
而是时佑安。
也不知是谁将殿试中发生的事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宝祥郡王爱惜人才的名声就这样传遍了京城。
传的久了,说书人竟然在酒楼直接言郡王力排众议,不惜与成王殿下撕破脸,哪怕被砚台砸伤了头,顶着一头血也要力谏薛鸿。
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对于这些流言,戚长璟自然十分满意。
唯一有些不满意的大概只有戚长珩了。
“所以……”戚长珩在承乾殿哭喊,”为什么要我做故事里的反派啊??“
时佑安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戚长珩的后背以示安慰。
漠北王庭。
漠北王庭地处沙漠草原交接,远远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唯有绿洲之中屹立着密密麻麻的金帐。
风一吹过,地上就扬起一层厚重的砂砾,带着燥热,密密麻麻地扑在人的脸上。
月亮湖边立着一张华丽巨大的帐篷。
外面站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漠北人,腰带长刀,背着手站在外面看守。
帐篷内,炉火边正烧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羊nai茶。
一个瘦弱不堪的男子倒在地上,头发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身上的衣服带着深色的血污与伤口紧紧贴合。
他躺在地上,手指诡异地扭曲在一起,仔细一看,竟是被人活生生地抽去了手骨,只留下一层皮rou软趴趴地包在外面。
金色的榻上侧卧着一个人。
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开衫,露出强壮有力的腹肌,背后有一道长长的黑色伤疤。
“赛斡尔,”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笑着说,“该说的,都说完了?”
地上的人竟是赛斡尔。
赛斡尔艰难地动弹了一下,嘴里啊啊啊地嘶吼,里面黑洞洞的,竟是被拔去了舌头。
“行吧,”他勾唇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来人。”
几个人撩起帐篷,四五个强壮的漠北士兵走进来,单手握拳向男子行礼。
“拖出去,想干什么干什么,”男子随意摆手,“别忘了最后弄死就行。”
赛斡尔挣扎着要站起身,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攥紧手腕,毫不客气地拖行出去。
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片刻后,帐篷被人猛地掀开。
苏坦勒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不顾外面守卫的阻拦,沉声问:“巴雅尔,赛斡尔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榻上的巴雅尔长着一张与苏坦勒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看着更加乖戾。
“唉,大哥问他干什么,”巴雅尔笑着说,“反正你也要他死,我替你解决他,不好吗?”
苏坦勒皱眉:“赛斡尔不是你的人吗?”
巴雅尔只是笑,露着两颗白净的虎牙:“对呀……但是他已经没用了。”
“只是……”巴雅尔话锋一转,忽然挑眉道,“他可是告诉了我很多有意思的事,一些……跟大哥有关。”
苏坦勒Yin沉着脸看他。
“时、佑、安,”巴雅尔不熟练地用汗话说出这几个字,笑着问,“是这样叫的吧?”
苏坦勒猛地抬手,“咣当”一声就把巴雅尔推到墙角,死死地按着他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
巴雅尔的笑容又放大了。
“看来是真的了,”他点了点头,毫不在意自己正被苏坦勒威胁着,“嗯……按照赛斡尔的说法,这个时佑安倒是个狐狸Jing一样的人,不光把中原皇帝迷的团团转,就连你也上了勾,对不对?”
苏坦勒眯起眼睛,眼底泛起一